鏡子里，女鬼漸漸睜大了眼。
她動也不能動彈，隔著鏡子，那層偽裝的畫皮掉落下來，鏡子里的女鬼露出了徐茜的臉。
二十多歲的女孩，顴骨有些高，鬢角有些窄，慘白的臉也透出刻薄，只是慘白的臉上一片驚恐，徐茜滿心報仇，誰能想到她根本連霍然的身都近不了？
“你這樣的，我不知道收拾多少個了。”夏靈嗤笑一聲。
頭頂的電燈忽明忽滅的毛病已經停下，燈光下夏靈又打開了水龍頭，這一次，水龍頭里流出來的水干干凈凈的。
她洗了臉，刷了牙。
臨走前沖鏡子里的徐茜笑笑，轉身出了衛生間。
“收拾好了？”林硯靠坐在夏靈不大的那張床上，他是先洗漱的，徐茜感受到他的氣息，連頭都不敢冒。
“真是啊，連鬼都是欺善怕惡。”夏靈瞥了他一眼，有些嫌棄。
徐茜也只敢對她動手，讓她又被惡心了一次。
“成了，不是隨手收拾了么？做什么因為她生氣？”林硯把夏靈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修長的手在夏靈背后撫了撫，安撫，“等把她弄回去，就讓她去處理荷塘的魚糞吧。”
夏靈：“荷塘的魚糞？”
林硯：“那里面有陰陽之力，厲鬼觸碰著魂體總得受點折磨。”
夏靈：“折磨后呢？”
“喏，這沒什么大礙，反而魂體還會凝實一點，也算是全了她和你這么多年的閨蜜情分。”林硯淡淡的道。
夏靈想了想，發現林硯這出的真是個好主意。
徐茜還沒害什么人，最多是個惡鬼，手上沒有人命，變成小紙人也留不了多久，等林硯燒了文樞給陰司府衙，下一批陰司府衙就得把徐茜的魂魄拘走。
徐茜對霍然，總是有那么許多 多不好，小小的報復，讓她吃點苦又不傷及根本，真是再棒不錯的。
夏靈很滿意，所以她低頭在林硯的薄唇上親了一下。
她坐在林硯懷里，居高臨下的，那纖纖玉指描摹了林硯的輪廓。
這一雙眼眸深邃沉靜，就像是無邊的海洋。
而同樣，他也不像是她想的那么古板，看著正經，其實心里切開都是黑的。
衛生間，被定身在鏡子里的徐茜，僵硬的聽著這兩人旁若無人的討論著她的下場。
有些曖昧的聲音，隔著衛生間漸漸的傳進徐茜。
徐茜整個人不自在的，從慘白的青紫成了有些不太正常的粉紅。
死前她還是沒有男朋友呢！為什么要讓她死后還聽壁角，還不讓她看？
可事實上，徐茜是想多了。
這公寓里環境和條件都不太好，林硯看了這些，內心更添了對夏靈的憐愛。
同時，這樣差的環境，林硯根本不可能讓夏靈跟他一起將就過這個晚上。
“走吧，咱們回去。”林硯和夏靈纏綿了一會兒，他拍拍夏靈，兩人一起起身。
徐茜只聽到這道聲音，隨后，一道引力就把她拘走。
再醒來，她變成了一個很矮很矮的小紙人。
她的使命是……每天處理荷塘里的小魚糞便，這些小魚都是什么陰陽魚，這小魚們她碰一下全身都疼，可是徐茜每天都得在池子里泡三個時辰以上！
徐茜恨不得轉回去，一巴掌抽死那個對霍然頤氣指使的自己。
讓你嘚瑟，現在全都報應在自己身上了吧？
可是，世上哪有后悔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