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到。
她和曾經他的一樣，都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
“念念，如果我的心能受我控制，那它早在以為你死去的那一刻死掉。”
“如今，它還能鮮活的跳著，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如果你不愿回頭，那就換我一直跟在你身后，你可以過你想要的生活，你可以不理會我。只要能看著你，我就會很幸福。念念，求你，給我個機會吧。”
顧瀚揚起了唇，在盡力給自己撐著場子。
他不看也知道，他此刻的狀態很糟糕。
狼狽的外表，可悲的模樣，就像是個一敗涂地的失敗者。
狼狽、失敗，還一無所有……
他手上的股份，大半都被顧父簽走了，如今的他和顧氏沒什么關系，和富可敵國也沒什么關系。
找了龍哥之后，他手頭的錢也沒多少了。
如果沈九念跟了他，要是沈九念想要，他回過頭，還可以想辦法把顧氏弄回來，放在她名下。
他不能給她以前那樣，高高在上的生活。
只要她想要的，他拼了命，也要給。
“念念……我知道，你體會不到我此時此刻、失而復得的心，在你心中，我還是那個乖張暴戾的顧瀚。”
“但是，念念我要告訴你的。”
“念念，我顧瀚，愛你，深愛你，此生不渝。你就是我的生命，我的空氣，沒了你，我連一刻都活不下去。”
她詐死，支撐他活下去的，是她對他的恨。
沈九念不希望在死后還看見他。
不希望他在這世界上活得很好。
所以，他就幫她虐待自己，把自己活成最狼狽的樣子。
夏靈看著重新變得璀璨的‘一樹繁花’，突然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原本的恨，竟然在這頃刻間又消散了。
顧瀚，他當真是這么愛她了嗎？
回頭，夏靈看了他。
“顧瀚，你當真愛我？”
看著她，顧瀚漆黑的眸底像是有星光涌動，帶著溫柔卻又沉靜。
“嗯。”他點了頭。
夏靈笑了笑，“那真是太好了，顧瀚，你聽清楚，我的話。”
女孩臉上帶著明媚的笑意，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時候，她看著他，那笑容燦爛的日子。
顧瀚看得有些恍惚。
而夏靈看著他，一字一句，“我！要！你！活！下！去！”
什么？
顧瀚愣了愣。
看著女孩，他心頭像是有什么不詳的預感。
他看著女孩。
而夏靈看著他，她那臉上忽然失了血色，一片的蒼白，看著他在笑的，但是鮮血卻從唇邊涌了出來。
“顧瀚，恨我吧，為了我好好活下去。”
大片的血，鮮艷得顧瀚眼睛都痛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描述自己這種心情。
像是原本已經以為自己心臟的疼痛，已經達到了極致，這時候，又被那含笑的女孩，狠狠的補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