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王明涵嗎？”
“好像是她，她在這里做什么啊，好像她爸爸來了啊。”
“來了可能就不用退學了……”
乒乓球臺外的小路上，有人偶爾過往，有認識的，就在指指點點。
王明涵坐在球臺上，胳膊抱著膝蓋，看著前方，眼神有點迷茫，對外面的聲音好像一點也聽不見。
其實她在等待，等待學校處分的結果。
因為媽媽說沒辦法，今天爸爸來了。
一雙白色網面鞋，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眼前。
鞋子刷的很白，鞋性秀氣，一看就是女生。
王明涵抬起頭，等看清來人的來，眸子一下子就沉下去。
冷聲道：“你來干什么？”
秦敏抱著肩膀道；“我來看你的笑話，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多恨你！現在你要被開除了，你這么落魄，我當然要來看看你，看你還有沒有昔日的榮光！”
“還有沒有嘴來騙人！”
王明涵氣得從臺案上跳下去，逼近秦敏面前道：“都是你，要不是你來害我，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秦敏沒有害怕，反而用目光逼著王明涵：“你不會放過我？”
“你怎么不放過我啊，你說來聽聽。”
王明涵牙齒憤恨的咬在一起。
“秦敏，你不要欺人太甚。”
秦敏道：“我就是要欺人太甚呢？”
“現在你還能威脅我什么？！”
“你威脅我，宋缺是你的男朋友？有權有勢，會找我算賬？！”
“我告訴你吧，知道我為什么會在你最得意的時候出現嗎！”
“因為就是宋缺通知我來的，在去年，宋缺就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你跟我一個學校，他女朋友跟你一個寢室，如果你欺負她女朋友，讓我幫忙。”
王明涵眼睛微瞇，有一些不相信。
如果不是秦敏的突然出現，王明涵不至于顏面掃地，不要面掃地就不會那么激動的想大家，不打架李少瑾就不會過來，就沒有機會摔壞那個鵝子。
鵝子不壞，她就不會瘋了一樣的想報復李少瑾。
都是秦敏引起的。
但是竟然是宋缺讓秦敏來的嗎？
宋缺竟然那種維護李少瑾！
王明涵搖頭道：“不會的，你現在還是在氣我，在故意激怒我！”
秦敏道：“是因為宋缺的女朋友，感慨，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宋缺就猜到你要作妖，所以我就來了，正好趕上你在說宋缺的事。”
“所以宋缺什么時候把你放在心里了，就是這個時候，但是好像并不是為了你。”
是為了李少瑾！
為了李少瑾的難過，為了李少瑾的不開心。
確實把她放在心上，卻不是心上之人，放在心上，是為了別的女孩子開心快樂。
眼淚一串串留下來。
王明涵突然抬起頭，她是要推秦敏。
反而被秦敏手疾眼快推了一下。
王明涵身子摔在球案子上，但是并不重，就是對于現在的她來說，任何的小小失禮都是屈辱。
王明涵也沒起來，身子趴在上面，眼睛惡狠狠的盯著秦敏：“你到底想怎么樣？”
“你不是贏了嗎，贏的還不夠？”
秦敏眼睛也瞇成危險的弧度，臉頰都怒紅了，道：“你覺得夠嗎？”
“王明涵，若不是我自己有福氣，志愿都被你改了，我不知道要復讀還是在哪個普通高中上學。”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我曾經全心全意的為你付出過，我把你當朋友，當我最好的朋友，但是你反過來咬我一口。”
“你害得我到現在都不敢交朋友，都不敢真心的去為一個人做什么。”
“我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么單純了，我再也不快樂了。”
“你懂不懂？你毀了我的童年，你毀了我對別人的信任感，之后你還變本加厲的倒打一耙，你這種人，我就算踩死你我都覺得不過分！”
“我恨死你了，恨不得你去死！”
看著秦敏逼近。
王明涵站起來一把把秦敏推開。
“不要裝好人，不要假惺惺，秦敏你曾經對我好是因為什么？因為什么！”
“因為我窮，我可憐！”
王明涵的語氣越發的激動，走向秦敏，拍著自己的胸脯道：“因為我窮，你對我施舍，所以你覺得自己好偉大，好無私。”
“從而你是快樂了，但是我呢？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我最討厭你說，這個給你，那個給你的那種語氣，我買不起，我什么都要靠你來施舍，之后你開心的笑，那你知道我覺得自己像個乞丐，我跟你關系好的那段時間，恰好是我最痛苦的時候。”
“好不容易，好不容啊。”
王明涵氣得搖頭：“我好不容易要上高中了，我的戶口也落下了，我以為我再也不用看見你了，我以為我可以重新去開始高中生活，同學們不會再知道，我曾經買不起衛生巾，不會再知道，我跟你乞討過，我當時真的好開心啊，我要畢業了。”
“可是你呢？你突然告訴我，還要跟我一個學校，甚至想跟我一個班，你是惡魔嗎？你是魔鬼嗎，你為什么要陰魂不散？！”
秦敏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王明涵：“我什么時候施舍過你？我是跟你分享！”
“你說我陰魂不散？我是為了和你有個照應，我擔心你到學校被人欺負。”
“你閉嘴！”
王明涵仰著頭提高了聲音：“閉嘴，閉嘴！你就是想在我的身上找優越感，你覺得我窮！我不會上你的當的，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好像有人被喊來了。
不過之后他們都沒出聲，那些人看看又走了。
春風卷著地上的沙土，起了一股灰塵，蒙了眼睛，等再睜開眼的時候，世界好像也沒有那么干凈了。
秦敏笑著看了看天上，然后自嘲一笑：“王明涵，有些人窮，只是物質上的，你是真窮，窮到骨子里了。”
“這些年，我終于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因為你是骨子里都窮的窮鬼，對你多好，你都喂不飽，你窮的讓自己心靈扭曲，地地道道的窮鬼，可怕！”
“我以后再也不會跟你為難，因為你太窮了，不配當我的對手。”
使勁的搖頭，語氣失望：“不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