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道：“少瑾，不是這樣子的。”
李少瑾抬起手。
她確實很可憐，上輩子離婚后的自己，自己回頭看都可憐，都想幫一把。
所以善良的人因為她可憐而接近她沒有什么錯。
人和人之間的交往，都要有原因的。
而宋缺就是這樣善良的人。
李少瑾道：“不解釋了，反正我們還是好朋友呀，我也不會再自卑了。”
本來就可憐，被人同情怎么了？
拒絕同情，那不是真要強，那是偏執。
宋缺發現自己是解釋不清楚了。
算了，來日方長。
他垂下肩膀道：“好吧，那咱們去吃飯，我們還吃牛排怎么樣？”
牛排太貴了！
李少瑾道：“去吃醬牛肉吧，我爸買過一次，我很喜歡吃，請你也嘗嘗。”
只要還能在一起，吃什么都行。
宋缺先跑了，然后手在額頭搭著蓮蓬叫李少瑾：“快走快走，我會變丑的。”
李家客廳。
屋子上空彌漫著濃烈的煙味。
尤其是沙發上頭。
太陽一照，跟誰練了絕世武功，要成仙了一樣。
抽煙的人是李佳明。
本來要去和同事吃飯，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
他想著李少瑾臨走時候說的話，抬頭看著前方：“顧夢，你到底怎么操作的，說實話吧。”
他的前方，站著顧夢和李瑩雪。
李少瑾走了，但是事情沒有了解。
之前顧夢當著李佳明的面，已經承認了。
可是現在李瑩雪都沒有拿到通知書，顧夢搖頭：“我還能操作什么？你要是不信我，就把我送公安局去吧，但是你得先拿出證據來吧？”
“所以我才問你，你到底怎么操作的。”李佳明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臉的憤怒：“憑著你方才跟少瑾說的那些話，就說明根本不是你自己收手了，可能是哪里出了問題，你之前一定是想換過少瑾的成績。”
看向李瑩雪：“不然她為什么改成少瑾的名字？”
李瑩雪給顧夢使眼色，這時候就別說了。
顧夢當然也不能供出自己的父母和教育局那邊，而且她偷偷花了六萬塊錢，那是李佳明說以后要分給三個孩子的。
她之前是找到借口了的。
她道：“我沒有換李少瑾的成績，改名字是因為瑩雪名字不好。”
李佳明吼道：“李瑩雪的名字是你哭著喊著要叫的，現在你說名字不好？”
“那什么意思，少瑾的好？”
顧夢硬著頭皮道：“少瑾的是好，所以讓瑩雪沾沾福氣怎么了？”
怎么了？！
這是不忌諱的人家，如果是有信仰的，你叫了別人的名字，沾了別人的福氣，那人家的福氣不是少了。
李佳明再也忍不住：“顧夢！”
隨即平息了喘息好久道：“我不跟你吵了，不管你是要換成績，還是真的就是覺得少瑾名字好，非給瑩雪改，你的出發點，都不是對少瑾好。”
“你容不下她，但是我不能讓我的女兒再受這種委屈了。”
“咱們兩個離婚，三個孩子都歸我，我再也不會讓你教養我的孩子，你根本不配做人母親。”
“之前存的錢，你要拿走就拿走，爸給我的那些國債和基金你不能動，以后要給他們三個分了。”
“外面還有兩套房子，一套是少瑾的，這個咱們做了財產公證的，另一套老爺子給握瑜準備的，這兩個你也拿不走，其余的你要什么，都可以給你。”
其余的家里也沒有什么了。
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李佳明的語氣帶著淡淡的疲憊，是下定決心的樣子。
跟以往說離婚都不同。
顧夢難以置信的看著李佳明：“你要跟我離婚？”
李佳明道：“我會寫好協議找你簽字。”
“不，我不離婚，我為什么要離婚？”
女人離婚，會被人看不起的，而且即便離婚，也要帶著李瑩雪走，錢財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要？
顧夢嗚嗚就哭出來：“我不離婚，你殺了我吧，我是不會離婚的。”
李佳明眼皮子不停。隨即拿起一根煙來抽。
李瑩雪看見李佳明抽煙的時候手在抖，就怕他像方才一樣來打顧夢。
想了想哭道：“爸爸，我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消消氣，我和媽不惹您。”
說完拉著顧夢：“媽，媽，咱們回屋說。”
顧夢哭著不動，硬是被李瑩雪給拉回去了。
李瑩雪關了房門，顧夢趴在床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跟你爸——我——我——我吃了多少苦，我工作都換了，現在他為了李少瑾要跟我離婚，我不活了我……”
“嗚嗚嗚……”
可是過了好一會，李瑩雪也沒過來哄她。
顧夢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頭，就見李瑩雪站在床頭，用帶著恨意的目光看著她。
顧夢嚇了一跳：“瑩雪，你這是干什么？”
李瑩雪道：“媽，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李少瑾又有錄取通知書了，我怎么沒有，你到底是怎么跟姥姥說的？”
“你沒看見李少瑾方才得意的樣子，都氣死我了。”
其實沒有給自己安慰，但是這恨意，應該是跟李少瑾吧？
顧夢覺得，在這種時候，李瑩雪應該勸勸她，安慰她，但是沒有。
心里有點兒失落，但是畢竟是李瑩雪，她的閨女，還小呢。
她擦了眼淚道：“我也不知道，我錢都給你姥姥了，早都打點好了，怎么還是李少瑾的錄取通知書呢？”
李瑩雪攥緊了拳頭道：“那我到底能不能上大學了？”
到底女兒的前途要緊，顧夢也忘了跟李佳明的那些傷心事，站起來趴著門縫看了看，然后回頭小聲叫著李瑩雪：“出去看你爸在不在。”
李瑩雪悄聲的沿著墻邊走，客廳里沒有李佳明。
她招著手讓顧夢出來。
“爸應該是走了，我方才好像聽到了開門聲，沒事，他發脾氣一時，過會就好了。”
就是不會離婚的。
顧夢也不怕了，走到座機前面：“給你姥打個電話，怎么就出岔子了呢？”
說話間，電話響了。
顧夢心想真巧，正要用電話呢，竟然有人來電話。
顧夢不耐煩的接起來：“找誰啊？”
電話那頭是個成熟男子的聲音：“小夢，你媽被組織叫走接受調查了，你是不是之前給你媽錢讓她辦事了？”
“副局長出大事了！”
出事了？！
顧夢拿著電話，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