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染心中掙扎遲疑,神色變化不斷。
他緊緊看著狄念,在她那雙好似能夠看透人心的目光之下,低聲道:
“狄大人果然名不虛傳。”
覃染頹然垂下了眼簾:
“我說。”
京中鬧的沸沸揚揚,都察院辦事并無顧忌之下,幾乎和陳連啟相關,甚至有過往來的所有事情都被掀了個底朝天。
抓的人太多,難免就有人心惶惶的。
都察院那邊死死守著消息不曾外泄,大理寺和刑部也知道干系甚大不肯亂說,這就導致了足足好幾日過去,京中之人知曉到底發生什么事情的人依舊少之甚少。
那些不知情的人里,只知道朝中怕是要大清洗。
一些未曾做過什么事情的便也罷了,雖然有些擔心卻沒什么恐慌。
倒是一些本就心中有鬼的人,嚇得魂兒都快沒了,更有甚者都察院壓根沒找上門去,自己就先把自己給嚇出了毛病來。
三日后,狄念入宮見了姜云卿和君璟墨,將所有審出來的結果一并交給了他們。
君璟墨二人看完之后,都是沉默了片刻。
他們誰也沒想到,覃染身后的人居然會是他。
當年被君璟墨送去皇陵,終身不允外出的廢太子,如今的庸王李豫。
君璟墨眸色有些陰沉:“他若是不出來鬧騰,朕幾乎都快忘了世間有這么個人了。”
姜云卿聞言說道:“不過他倒是有些本事,當初被你廢了身邊所有的人后送去皇陵,他居然還能鬧騰出這么多事情來。”
“要不是錦炎意外察覺到了事情不對,順騰摸瓜的查下去,說不定還真能被他把這盤棋給做活了。”
君璟墨冷哼了聲:“我就是對他太仁慈了。”
狄念在下方聽著帝后的話,開口道:
“陛下,娘娘,此案已經基本上審理清楚。”
“陳連啟雖是主犯,卻也是被人利用,他不滿自家不如陳連忠府上顯赫,野心想要取代主支,又被金錢利益所惑,才被推于人前,”
“至于其他人均是涉案其中,罪名和案情也已經全部整理了出來。”
“還請陛下、娘娘定奪。”
姜云卿看了君璟墨一眼,君璟墨開口道:“既然已經審清,便按律法,情節嚴重者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罪責較輕且不知情涉案者,杖責之后罰沒銀錢。”
“除此之外,如程家、臨遠伯府等涉案之人族中親眷雖不誅連,但教子不善,縱子行兇之罪不能逃脫。”
“程鼎去官職,調配出京,耿興河去臨遠伯爵位,以儆效尤。”
“至于庸王……”
君璟墨提起李豫時神色冷沉:“他既然不愿意替他祖宗守陵,那就不必守了。”
“傳旨,庸王罔顧圣恩,謀逆犯上,處死!”
狄念聞言低垂著頭,開口道:“微臣遵旨。”
狄念出去后,姜云卿看著神色冷漠的君璟墨,低聲道:“你不去看他一眼?”
君璟墨面露嘲諷:“有什么好看的?”
他曾經養了那個少年那么多年,傾盡全力的教導護佑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