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卿聞言這才釋疑。
只是……
她為什么覺得,那個太上皇死前只見黃云一人,還替他留下保命遺詔的事情怎么處處透著奇怪?
黃云就算是朝中清流,不懼權貴,可他畢竟只是個大理寺卿而已。
那先太上皇駕崩之前。
不見皇帝拖囑朝政。
不見子嗣以慰親情。
不見輔政大臣妥當身后之事。
卻獨獨只見了黃云一人,甚至還破例給他留下了一份明顯逾制,甚至極有可能會反噬皇權的“保命遺詔”,這已經不只是用“看重”二字足以形容的。
而且當年先帝駕崩,元成帝即位之時,君璟墨領兵在外,京中全是元成帝的人。
那個黃云是怎么保下的太子?
他既然保了太子,壞了元成帝的事情,為什么事后還能安然無恙?
要知道如今的皇帝可是元成帝,黃云手中雖然有先太上皇的遺詔,可那遺詔卻不代表萬能、
當時那種情況之下,元成帝只要一句話,就能將黃云打入亂臣賊子的行列之中,趁亂殺了他和太子,到時候就算君璟墨領兵回京也無濟于事。
可是元成帝為什么沒有做?
姜云卿可不相信元成帝是顧忌他和太子之間的叔侄關系。
更不相信,黃云只憑借著一張死掉的太上皇的遺詔,就能讓篡權奪位,弒親殺兄的元成帝放過了先帝血脈。
“你在想什么?”
君璟墨見姜云卿沒說話,不由問道。
姜云卿微瞇著眼:“沒什么,我就是有些好奇,那個黃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君璟墨撇撇嘴說道:“有什么可好奇的,那就是個糟老頭子,脾氣又犟又硬,難相處的很。”
姜云卿聞言看著君璟墨,見他雖然嘴里說的嫌棄,可那表情明顯是與黃云相熟,甚至于那嫌棄中還帶著些親近之意。
她將心里的疑惑壓了下去,準備找時間再好好理理,面上只是笑了笑道:
“看來你跟他的關系不錯?”
君璟墨哼了聲:“誰跟他不錯,那老頭兒總喜歡多管閑事,時不時就拿我父王來壓我,有時候叫人頭疼。”
姜云卿頓時笑起來:“能讓你都頭疼的人物,那可真得見見。”
兩人在房中飲茶說笑,后來又擺了棋盤彼此較量了一番。
等到天色暗下來,周通帶著熙春等人從樂華坊過來時,君璟墨才起身離開。
姜云卿見過了周通幾人,安排了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又讓熙春接管了府里帳房,盡快整理出姜家的賬務之后,就讓他們各自下去安歇,而她則是站在窗前出神。
穗兒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突然瞧見了什么,連忙起身驚喜道。
“小姐小姐,你快看,下雪了。”
天上不斷有細小的雪花落下,她趴在窗欞上伸著手去接。
那雪花落在她手里瞬間化成了水,凍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徽羽有些好笑道:“小姐,咱們今天還回去嗎?”
姜云卿搖搖頭:“不回了,我出來前跟外公說過,今天夜里要處置這邊的事情,就在這邊歇下,眼下天色也不早了,你們也早些安置吧。”
“明天早上,穗兒留在府里幫忙,徽羽你陪我一起去大理寺。”
穗兒連忙擦擦手說道:“那奴婢去打水,服侍小姐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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