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剛才都聽見了。”
覃母看著病床上的兒子,沉默半晌后,才語氣極淡地說。
覃牧聽得一驚,“媽,你聽見什么了?”
“該聽見的,都聽見了。”
覃母冷冷地睨他一眼,拉開病床前的椅子坐下。
顧愷看了眼覃牧,微笑地說:“伯母,您和阿牧先聊著,我先回去一下別的病房看看。”
“阿牧,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但除了出院。”
顧愷說完,便大步走出病房,關門前,對覃牧使了個眼色,才離去。
病房里,只剩下覃牧和覃母兩人。
一下子變得安靜了。
覃牧觀察著自己老媽的神色,溫言開口:“媽,之前安琳懷孕的事……”
“安琳懷孕的事就別解釋了,你先跟我說說,你誤會安琳,鬧得要離婚是怎么回事?”
覃母表情嚴肅地看著病床上的覃牧。
覃牧面上閃過一絲詫異,但也只是轉瞬間,便又恢復了平靜。
他薄唇輕抿,眼眸垂了垂,徐徐道:“春節的時候,安琳收到一個高玉雯的錄音。”
覃母沒接話,面上神色不變。
這是剛才聽過了,她并沒有表現出意外。
“安琳聽錄音的時候,我正好在書房,那錄音里,高玉雯模仿了安琳的聲音。大致意思是,那晚的事情是安琳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設了圈套讓高玉雯往下跳的。”
“所以,你信了?”
覃母面上流露出些許沉痛之色。
覃牧點頭,“我當時聽見安琳的聲音很生氣,便以為真的是她,畢竟她對我很了解。知道如果我和她發生那樣的事,就一定會對她負責的。”
“然后呢,你又怎么相信安琳的?”
覃母皺了眉頭,沉著臉看著覃牧。
“高玉雯的錄音后面,自己有解釋。后來,高玉雯出國前,又給安琳打過一個電話,那個電話是我接的。”
“所以,安琳要跟你離婚?”
“嗯,安琳覺得,我不喜歡她,還不相信她,所以要跟我離婚,并且態度堅決。我不想跟她離婚,所以才故意誤導你們,讓你們覺得她懷孕了。”
覃牧的話說到這里,便停了下來。
覃母恨恨地剜他一眼,“你真是胡鬧。”
“媽,我和安琳現在沒事了。”
覃牧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輕聲解釋。
“如果我是安琳,也會跟你離婚的。阿牧,你老實告訴媽,你挽留安琳,不愿意和她離婚,是因為責任,還是因為你喜歡上了安琳?”
“媽,我當然喜歡安琳。”
覃牧不加思索的為自己辯解。過了兩秒,又補充道:“媽,我不是喜歡安琳,是愛她。”
“真的?”
覃母半信半疑。
覃牧很嚴肅地點頭,“媽,我之前和安琳結婚,是因為責任,但現在,我很確定自己喜歡安琳,我要跟她過一輩子。”
既然愛了,便沒什么好隱瞞的。
覃牧以前心里的人不是安琳,即便被覃父在電話里兇,命令他立即和安琳結婚,他也沒有說過,他喜歡安琳。
但現在,卻不一樣。
他不是喜歡,而是愛上了安琳。
那個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愛著他,為了默默付出了十幾年的女子。
一旦愛上了,便覺得她哪哪兒都是好的。
覃母定定地看著兒子。
似乎要從他眼里望進他心里,確定他剛才這番話,是不是真的。
說到底,她只是因為心疼阿牧,不希望他和自己不喜歡的女子過一輩子。特別是在聽了剛才他說,之前和安琳鬧得離婚的事。
覃母心里甚至想著,若是現在安琳還執意要跟覃牧離婚,她不會阻止。
“阿牧,我原本想著,如果安琳現在還執意要跟你離婚,你到現在又都沒有喜歡上安琳,那就……”
“媽!”
覃牧陡然拔高的聲音嚇了覃母一跳。
她不悅地皺眉,“你這么大聲干什么,我又不是聽不見。”
覃牧稍緩了神色,語氣盡可能的放溫和,“媽,我只是被你嚇到了。我和安琳之間有誤會那是很久前的事了,現在我們很好,你可別亂想。”
“你們好,我當然高興。安琳懷孕雖然不到兩個月,但也過不了幾個月,我就要當奶奶了。”
覃母說到后面,臉上的神色也漸漸舒緩,一絲慈愛的笑自臉上浮現出來。
覃牧看著自己老媽臉上露出了笑,心里松了一口氣,眨了眨眼,試探地問,“媽,你不生氣了?”
他的話,又換來覃母瞪他一眼,“我當然生氣,不僅生氣,還要懲罰你們。”
“懲罰?”
覃牧詫異地看著覃母。
用得著這么嚴重嗎?
覃母挑眉,威儀又回到了臉上,“不錯,懲罰你們生了這個之后,再生一個。”
“媽!”
覃牧忽然笑了。
臉上還有著三分愕然,這樣的懲罰,他接受。
覃母冷哼,“媽什么媽,我可警告你,下次再說謊欺騙我,就不是這么容易取得原諒的了。”
話音微頓,覃母又說:“剛才陪安琳做產檢的時候,我太生氣,對安琳說了些不中聽的話。這都怪你,害得我誤會了安琳。”
“對,怪我,媽,您放心,我一定跟安琳說,你說的那些話,全是沖我的,不是說她。”
覃牧英俊的眉宇間染著三分笑意,只要他老媽不生氣,其余的,都好說。
“當然是沖你的,不過該說的話,還是我親自對安琳說吧,你不靠譜。”
覃母猶豫了下,決定自己跟安琳說。
不指望這個和稀泥的兒子。
“安琳是不是在阿愷的辦公室,你打電話叫她回來。”覃母轉頭看了眼病房門口,拿過覃牧放在床頭小桌的手機,扔給他。
覃牧接過,撥出安琳的號碼。
“剛才阿愷帶著一一一起來的醫院,安琳跟一一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阿愷辦公室。”
覃牧一邊聽著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