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愷和墨修塵臨時改了航班。
原本是打算明天回G市的,顧愷接了瞳瞳的電話之后,便再也待不下去了,迫切地想立即飛回G市,讓瞳瞳睜開眼睛的時候,能看見他。
他們到家時,才凌晨一點。
墨修塵不想打擾溫然休息,怕她得知人們連夜趕回來,會等著不睡覺,就沒有告訴她,凌晨,溫然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唇瓣上有些癢,從夢中醒來,視線便撞見墨修塵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里。
“修塵,你怎么回來了?”睡意剎那間消失了一半,溫然驚愕地望著墨修塵那張英俊的臉龐。
墨修塵身子躺好在她身旁,長臂一伸,把溫然攬進懷里,低沉磁性的嗓音響在寧靜的室內:“阿愷接了瞳瞳的電話,就待不住了,要連夜趕回來,然后,我們就回來了。”
“那我哥人呢?”
溫然剛才也猜到是這種情況,她哥哥對瞳瞳有多疼愛,她是看在眼里的。
這些天,他因為黎恩的話,誰也不見,一定很想念瞳瞳。
“阿愷抱瞳瞳到客房睡下了。”墨修塵低頭吻上她的唇,“然然,想我沒?”
“你不過是走了一天……”
溫然的話沒說完,便被墨修塵的吻堵住了,她想推開他,但墨修塵的大掌探是了她睡衣里,滾燙的溫度灼燙得她身子一顫,下一秒,他的唇離開她的小嘴,咬住她耳垂,“然然,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清晨,顧愷是被瞳瞳那聲欣喜而稚嫩的“爸爸”給喊醒的,睜開眼,便見瞳瞳小小的身子坐在他旁邊,正雙手抓著他,烏黑的大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爸爸,爸爸。”
看見他醒來,瞳瞳又連續喊了兩聲,小嘴大大的咧開,大眼睛直接笑得瞇了起來,那可愛的模樣,直接讓顧愷的心底柔軟成了一汪湖水。
他伸手摸上瞳瞳的臉蛋,溫柔地說,“瞳瞳,早上好。”
“早上好,爸爸。”
瞳瞳的快樂是那么簡單,簡單到看見爸爸,就能開心得要飛上天去。可是,顧愷看著瞳瞳這純凈快樂的笑,心情,卻說不出的復雜。
他坐起身,把瞳瞳抱進懷里,在她額頭親了親,“瞳瞳,爸爸昨晚說的,你今天早上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我,是不是真的?”
“真的,爸爸真好。”
瞳瞳從他胸口抬起小臉,眼睛閃亮的望著他,“媽媽,出差了。”
顧愷嘴角的笑凝了凝,輕聲問:“瞳瞳,你喜歡爸爸一直陪著你嗎?”
“喜歡。”瞳瞳臉上的笑容一直好燦爛,她的喜悅毫不掩飾的表露在顧愷面前,為表示自己真的喜歡,她還在他俊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口。
顧愷被瞳瞳逗笑,“那瞳瞳今天跟爸爸回家,以后和爺爺,爸爸一起住好嗎?”
瞳瞳眨巴著大眼睛,“媽媽哭了。”
“啊?”顧愷一怔,有些不明白瞳瞳的意思。
瞳瞳斂去笑,輕輕地說:“媽媽,哭了。”
不知是因為瞳瞳說她媽媽哭了的這份懂事和貼心,還是因為白一一哭了,顧愷聽見這話,只覺得心臟處驀的一疼。
“瞳瞳,媽媽什么時候哭了?”顧愷還是問了。
瞳瞳噘著小嘴,“晚上,媽媽哭了,外婆吵架。”
說到后面,瞳瞳有些著急了,她表達不出來完整的一句話,可是,又很想讓爸爸知道,媽媽哭了。
顧愷聽明白了。
他輕聲安慰瞳瞳:“瞳瞳不急,爸爸懂了,你是說,外婆回來了,媽媽和外婆吵架,然后,媽媽哭了,是嗎?”
“媽媽。”
瞳瞳抓著顧愷的手,要他去找安慰媽媽。
她扭轉著身子,看到顧愷床頭小桌上的手機,她又立即叫道;“手機,打媽媽。”
“瞳瞳,媽媽出差了,咱們不能打擾她,爸爸先給瞳瞳換衣服起床,好不好?”
“好。”瞳瞳有些失落,下一秒,顧愷把她抱下床,高高地舉過頭頂時,她又開心地笑了。
白玉勤想念外孫女,吃過早餐的就來了溫然家。
她并不知道,顧愷和墨修塵連夜趕了回來,張媽領她進客廳,看見客廳沙發里,坐著的顧愷和墨修塵時,白玉勤眼里閃過一絲意外,面上,神色尷尬。
瞳瞳好幾天沒見到爸爸,這一個早上,她都纏著顧愷,讓他抱在懷里,愿意下去和弟弟妹妹們玩。
白玉勤進來的時候,瞳瞳正抓著顧愷的手指,開心玩著‘斗蟲蟲’,顧愷低眉垂眼,眼神溫柔地凝視著瞳瞳。
墨修塵和溫然坐在另一張沙發里,那三個小寶貝,在客廳里跑著玩。
“阿愷,你什么時候回來的?”白玉勤臉上閃過尷尬之色,很快地又恢復了正常,臉上浮起一抹不太自然的笑。
顧愷看她的眼神很淡。
和以前對她的態度,差別很大,這樣的冷淡的眼神,讓白玉勤老臉不由得一白。
溫然猶豫了下,出聲招呼白玉勤,“白阿姨,過來坐吧。”
瞳瞳喊了聲‘外婆’,又低頭,放掉一只手指,抓著她爸爸右手,研究他掌心的疤。
白玉勤應了一聲,走到沙發前,墨修塵起身坐到顧愷那張沙發,溫然又沖她指指面前,白玉勤和她坐在一張沙發里。
顧愷一直不曾說話,即使有溫然的招呼,白玉勤還是變得拘束,客廳里的氣氛,也因為她的到來,變得尷尬。
她看著顧愷眉宇間的淡漠,輕聲開口,“阿愷,我們能聊聊嗎?”
顧愷眼皮微掀地抬頭看她一眼,又低下頭看著瞳瞳,冷冷地問;“白姨想聊什么?”
到底還是稱她一聲白姨,看在瞳瞳的份上,尊她是長輩。
這對于顧愷而言,已經是極限了。
溫然只是看了眼顧愷,沒有出聲,垂眸間,纖長的睫毛掩去眼里一閃而過的難過和心疼。
把她的細微表情看在眼里,墨修塵深眸微閃了下,用胳膊肘輕碰身旁的顧愷,后者抬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溫然。
下一刻,他移開目光,看著旁邊的白玉勤,淡聲說:“然然也在這里,當年的事,白姨就一次性說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