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一怔了一下。
她有些不敢相信,顧愷會這么好說話。
還這么語氣平靜。
顧愷說完,狹長的眸子掃過她面前的面條,淡淡地說:“這么晚,你肯定也餓了,把它吃了,不用擔心,你這種身材,長十斤肉也和胖字不沾邊。”
白一一沒有接話,只是拿起筷子,挑起面條喂進嘴里。
直到吃完碗里的面條,餐廳里,都無人說話,空氣,有些沉悶。
白一一先吃完,顧愷還在啃豬蹄,見她放下筷子,他淡淡地說了句:“你上樓睡覺去吧,一會兒我自己收拾。”
“嗯。”
白一一起身,離開時,還是說了句:“你開車慢些。”
白一一上了樓,顧愷把手里沒有吃完的豬蹄扔進碗里,盯著大盆里的面條發了會兒呆,起身收拾進廚房,便離開了。
墨修塵半夜三更打電話,破壞了顧愷和白一一之間的曖昧。
不到一個小時,顧愷便報了仇。
郊區別墅里,墨修塵正欺負然然時,手機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
溫然嬌笑著推他,“修塵,電話。”
“誰這么討厭。”墨修塵皺眉,不悅地發著牢騷,還是撐起了覆在她身上的身軀,起身,拿起床頭小桌上的手機。
“阿愷這家伙,肯定我剛才打擾了他和白一一的好事,報仇來了。”
看到來電,墨修塵輕哼。
溫然扣著睡衣,嗔笑,“誰讓你半夜三更給我哥打電話的。”
“我是關心他。”墨修塵沖溫然笑笑,長指按下接聽鍵,懶洋洋地喂了一聲。
“修塵,睡了嗎?”
顧愷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隱約的,還有著汽車聲。
墨修塵把手機換了一只手拿,另一只的抓住溫然扣鈕扣的小手,用眼神警告她,不許扣睡衣,他一會兒還要繼續的。
溫然瞪他。
墨修塵才漫不經心地問:“你回家了?”
“在路上,快到家了,請你幫個忙。”
“請我幫什么忙?”墨修塵勾唇輕笑,白一一被寫成第三者的事已經解決了,他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不會是讓他出主意,怎么追女人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劉最近不是忙著準備婚禮嗎,借青風,或者青揚用幾天。”
顧愷說得云淡風輕,他們這樣的關系,借青風青揚用幾天,確實不是什么大事。
“做什么?”
墨修塵瞇了瞇眼,又問:“不會是要給白一一和瞳瞳當保鏢吧,這個沒必要啊,事情已經解決了,瞳瞳每天在家,白一一上班有你接送著。”
“就青揚吧,青揚穩重些,讓他這幾天接一下白一一上下班,從明天開始,我不去接她了。”
“怎么,沒占到人家便宜,你撂攤子了?”墨修塵好笑的調侃,換來一旁溫然的眼神警告。
他笑著,霸道地把溫然攬進懷里。
“你看我像是占人便宜的人嗎,白一一說,不想跟我走得太近。我也不想跟她走得太近,所以,明天是周六,她不用上班,讓青揚去看看,她要是帶瞳瞳出門,就讓青揚接送她們。”
“你們這是演哪一出,你們是瞳瞳和爸媽,居然不想走得太近,瞳瞳呢,你要見瞳瞳怎么辦?”
真是有意思。
“她住得離你們家近,我要見瞳瞳,去你們家見就行了。”
顧愷的語氣,聽不出有多么難過,好像他對白一一真的沒有半絲感情似的。
墨修塵不知道他們這是鬧哪一出,但看戲這種事,他一向耐得住性子。他們兩個都不急,他這個觀眾急什么。
很爽快的答應道:“行,明天我讓青揚去給白一一和瞳瞳當司機。”
“謝了,兄弟。”
“記著我的人情。”
墨修塵說完,掛了電話,一個翻身,又把溫然壓在了身下,“然然,我們繼續……”
溫然低呼一聲,雙手推著他精實的胸膛,“等一下,我哥剛才都跟你說什么了?”
墨修塵哪里愿意等,霸道的以吻封住她的唇,滾燙的大掌急迫地探進她睡衣里,“然然,一會兒再告訴你。”
可能是睡了一覺的關系,白一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氣惱的翻身坐起,下床,走到落地窗前,朝外面看去。
顧愷的車已經不在路邊了,剛才,她就聽見了車子開走的聲音,她抬手對著自己的腦門就是一巴掌:白一一,你別犯傻。
又回到床上,側身而躺,把熟睡的瞳瞳摟進懷里,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她煩亂的心緒慢慢地平靜下來。
也許,真的該談場戀愛,最近,她都一直煩燥。
最令她煩燥的是,影響她心情的人,是最近總在她面前晃悠的顧愷。想到昨天他在記者會上說的話,她心里,又莫名的泛堵。
那雖然是個借口,為了很好解釋瞳瞳的存在,以及他們之前的關系。要是,白一一覺得,顧愷會那樣說,證明潛意識里,他就是那樣想的。
上一輩之間的恩怨,不,不能說上一輩之間的恩怨,因為那完全是她父親的偏激行為所造成的。
準確的說,是她父親的錯,她來買單。
顧愷恨傅經義,連帶的恨上了她,雖然他妹妹溫然和是被傅經義折磨傷害,差點丟了性命的人。
但顧愷承受過的痛,不比溫然少。
因此,他恨她,也無可厚非,誰讓她父親是害死了他媽媽的仇人呢。
懷里的瞳瞳小嘴咧開,笑了一聲,白一一抬手,溫柔地摸上她白嫩的小臉蛋,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顧愷回到家,已經凌晨了。
他父親顧巖還沒睡,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客廳沙發里,打在他身上的燈光泛著淡淡地孤寂。
顧愷走進客廳,看見盯著手機發呆的父親,眼底劃過一抹情緒,下一刻,臉上浮起愉悅的笑,“爸,你怎么這么晚還沒睡?”
“我睡不著,阿愷,過來。”
顧巖斂了情緒,溫和地對顧愷說。
顧愷走到沙發前坐下,目光在顧巖身上停頓了兩秒,關心地問:“爸,你今晚和陳市長他們一起吃飯了?”
“嗯,我也是剛回來不久。”
顧巖淡淡地解釋。
顧愷眸子閃了閃,問,“爸,是有什么事嗎?”
顧巖皺了皺眉,才說:
“陳市長問起衛靜姍的事,他的意思是,給衛靜姍一次改過的機會,讓她繼續留在康寧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