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軒把謠言兩個字,加重了語氣,英挺的眉宇間,噙著三分嚴肅和冷峻,他話一出口,臺下的人神色各異。
謠言這個詞,臺下的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早上,不論是堵在溫氏藥廠,還是康寧醫院,MS集團的記者,都得到了相同的回答。
正是因此,才更加好奇真相如何。
他的話音落,臺下立即有人舉手發言:“墨副總,請問你為什么說是謠言,有什么證據證明,溫小姐的身體健康嗎?”
那人話音落,又有人問:“眾所周知,墨總和溫小姐結婚幾個月,溫小姐卻一直沒有傳出好消息,以著墨總和溫小姐的恩愛程度,他們應該想要孩子的……”
“對啊,溫小姐如果沒病,怎么會有人把她的情況說得那么詳細,并且,以郵件的方式,發給了各家媒體……”
臺上,顧愷面無表情地聽完眾記者的發問,漆黑的眸子里,已然凝結起了一層薄冰,英俊的眉峰彎出一抹銳利,輕啟薄唇,聲音低沉,卻帶著穿透全場的氣魄和威嚴,“大家聽我說一句!”
不知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場迫人,還是他的聲音有威信,眾記者,立即安靜下來。
顧愷眸光冷冷地掃過全場,一字一句地說:“郵件,我已經看過,我在回答問題前,再問一句:各位添油加醋的寫了那么多,你們可是分得清新聞和的區別!”
他的話,鉆進每一個記者的耳里,無數的人,都低下頭去,不敢看他的眼神。
是啊,新聞與的區別,他們為了銷量,一心想著把文章寫得讀者感興趣,只顧著尖銳刻薄,添油加醋,忘了本身的責任。
新聞必須具備的要素,以及,做為一個媒體人,應該具備的素質,都給忘了。
“你們口口聲聲說,有人匿名發郵件給各家媒體,讓你們爆料MS集團總裁夫人溫然的身世,以及,她不能生育的事實,可是,你們誰敢擔保,發郵件的人,不是惡作劇,或者,心存歹念,想要利用媒體,還毀溫然的名聲。”
“又有誰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確認這郵件的真實性,而不是因為溫然是MS集團的總裁夫人,你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銷量!”
全場,除了顧愷的聲音外,再無別的聲音。
這些話,不是嚇唬他們的。
他們回報社,就開了會,得知上面對于這次事件很注重,不僅因為MS集團是G市的龍頭企業,納稅大戶,此事還牽扯到了康寧醫院和溫氏藥廠,三者聯系在一起,若是處理不好,后果,不堪設想。
更甚者,市政府都接到了電話,上面要求他們壓制這次的緋聞事件……
前者,是洛昊鋒和顧愷,溫錦等人做的,后者,是覃牧拜托他家老爺子施壓的,下午,他們來MS集團之前,領導就千叮嚀萬囑咐,要有‘分寸’。
見臺下眾人都寂靜無聲,顧愷眸底的冷意才稍稍減了一分,轉頭看向身旁的溫錦,后者會意,接過話道:“你們收到的郵件,并非全部是謊言,有一點,是真的。”
眾人的目光,齊齊地聚集到他身上。
溫錦眉宇清俊,神色淡然如水:“然然確實不是我親妹妹,她是我爸在十幾年前,無意中救下的一個不知道身世的小女孩,這些年,我父母一直待她如親生,我一直把她當成親妹妹。”
“因為墨修塵的出現,后來發生了許多事,然然的身世才被揭穿,她不僅是顧院長的女兒,顧愷的妹妹,更是墨修塵尋找多年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臺下頓時小聲地議論開來,原本聚集在溫錦身上的目光變得詫異,驚愕,還有濃濃地好奇。
墨修塵童年被人綁架,已是十九年前的事,在場的記者,十八年前,有幾個是成年的?知道那些事的人,幾乎沒有。
康寧醫院 顧巖坐在院長辦公室的真皮沙發里,深銳的眸子緊緊注視著液晶屏幕上的現場直播。
主席臺上,溫錦的話,勾起了他心里最深處的回憶,眼前浮現出二十多年前,幾個月的女兒搶走后,他妻子傷心欲絕,阿愷哭喊著要妹妹的畫面。
心頭,像是伸進了一只手,把久遠的傷疤揭開,血淋淋地傷痕露了出來……
液晶屏幕上,溫錦用低沉平靜地嗓音敘述著溫然在他家,這些年,是怎樣長大的,墨修塵和顧家,是怎樣在茫茫人海中,尋找救命恩人,和被搶走的女兒。
他話音落,洛昊鋒把話接了過去:“至今,我還記得,十九年前,修塵死里逃生回來的時候,是顧叔叔帶著許多醫生,經過了三天三夜的搶救,做了無數次手術,才挽回了他的命。醒來時,他第一句話,就是要去找那個小女孩。”
洛昊鋒平時吊而郎當,但是,若論煽情,他是他們幾人中,最會的一個,他故意壓低了嗓音,傷感中,帶著久遠的回憶,隨著他的話,眾人的眼前,似乎浮現出了當時的畫面。
“……當時的修塵,不過是一個失去了母親,父親另組家庭,被遺棄的孩子,在遭受那樣的傷害之后,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就是那個救了他,自己卻消失無蹤的小女孩……”
“在場的各位,有誰能知道,這么多年,他在漫天的嘲諷鄙視里,是怎樣過來的,常年吃藥不說,還隨時遭遇陷害,他又是如何讓自己變得強大,最后能保護自己的……要不是遇到溫然,到現在,修塵在大家眼里,還是不能人道的!”
“也許,你們會覺得,我說這些是廢話,我只是想告訴大家,要不是你們的咄咄逼人,要不是你們的筆鋒尖銳,要不是你們只為新聞稿和銷量,修塵現在,是一個健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