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上路后,溫然又交代司機“開慢一點!”
就如顧愷說的,程佳所坐的救護車來得很快,在第一個紅綠燈處,溫然就看見了對面而來的救護車。
兩車,擦車而過。
雖然速度快得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她還是認出了墨修塵。
微一猶豫,又讓司機調頭回去,后者應了聲“好”,調頭,往醫院方向開去。
兩分鐘后,救護車在醫院門口停下,后車門打開,顧愷帶著的醫護人員立即迎了上去,程佳被放上推車,墨修塵跟著下車,腰間的白色襯衣上,一大片刺目的血色。
溫然所坐的車沒有跟來醫院,而是停在了幾米之外的路旁,隔著幾米的距離,她看得清墨修塵緊張凝重的神情。
來醫院的,只有他一個人,連他的特助覃牧,也沒有跟來。
從下車,到進醫院,不過片刻時間,很快,他高大俊毅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醫院門口。
溫然抿抿唇,收回目光。
“溫小姐,現在去哪里?”
司機見她坐在位置上發呆,禮貌的問。
溫然斂了情緒,淡淡地說:“回公司吧,還有些沒看完的文件,我今晚加班處理完。”
“可是您手臂的傷還沒好呢。”
司機擔憂的看著她手臂,主要是溫少交代過,在溫小姐傷好之前,要多休息。
溫然垂眸看了眼手臂包著的紗布,無所謂地說:“沒關系,這兩天已經好很多了,比起哥哥,我這點傷不算什么。”
她哥哥自醒來的第三天起,就開始管理公司,為的是給她減輕負擔,她這點小傷,怎么能整天休息。
司機低頭正準備發動車子,聽見她手機鈴聲響,又停止了開車,從后視鏡里看著她掏出手機接電話。
溫然有些意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
“然然,我現在給你打電話,不會打擾到你吧?”
她話音剛落,肖文卿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虛偽中帶著幾分刻意的熱絡,好像和她很熟似的。(事實上,即便她和墨子軒交往的期間,肖文卿和她也不熟。)
溫然微微一怔,疏離客氣地問:“墨太太有什么事嗎?”
“然然,你現在怎么說也是墨家的兒媳,修塵喊我一聲阿姨,你也喊我一聲阿姨吧,別這么生疏。我是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你現在有空嗎,我在意品軒,你過來,我們邊吃邊聊。”
肖文卿也不客氣,在她看來,她請溫然,她就一定會去似的。
然而,溫然并不想和她有任何的瓜葛,以前她不知道墨家的事,如今,她知道了一些,特別是聽張媽講了墨修塵的母親當年跳樓身亡一事,她對于肖文卿,就沒有了好感。
她知道墨修塵對肖文卿也是怨恨的,如今他不在,她一個人,更不想赴她的約。
思索了下,溫然拒絕她的邀約:“我現在走不開,肖阿姨有什么事就在電話里說吧。”
她應了她說的稱呼,也算是對她的尊敬了,溫然可沒忘記,墨子軒和周琳在了一起的那天早上,肖文卿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嘲諷。
那時,她肯定是滿心歡喜她兒子和周琳在了一起,不用擔心她會連累她兒子。
“然然,這事在電話里說不清楚,你要是忙,我就在這里等著,你忙完了一定過來一趟,就這樣,你忙吧!”
肖文卿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溫然眉心輕輕蹙起。
溫然想給墨修塵打個電話,告訴他,肖文卿找她,但想著程佳的情況,又怕他覺得煩,最后,還是打消了給他打電話的念頭。
她猶豫了片刻,決定去意品軒,看肖文卿找她,有什么事。
二十多分鐘后,車子到達意品軒。
走到門口時,正好白筱筱和兩名客戶從里面出來,看見她,白筱筱讓客戶先離開,問她怎么一個人。
“肖文卿說有事找我。”
溫然看了眼里面大廳,語氣平和地說。
白筱筱皺眉,“肖文卿找你什么事?然然,她不會是因為墨子軒吧,我可聽說,墨子軒這兩晚都在酒吧買醉,他有沒有再去糾纏你?”
溫然眉間凝起一絲疑惑,“我們從F市回來那天,他到醫院堵我,說了幾句話,就走了,這兩天沒有再找我。”
至于肖文卿是不是因為墨子軒,她還真不知道。
那晚,她陪她哥哥吃了晚飯,和李阿姨一起離開的醫院,不知道墨子軒在外面等著她,他看見了她頸項的吻痕,問她是不是和墨修塵發生了關系……
他倒沒有糾纏,只是說了幾句話,整個人看起來很不好。
“然然,我陪你一起去,要是肖文卿為難你,你也不至于一個人。”
白筱筱不放心地說,上次在F市,她沒有陪著她,結果她被人綁架,她現在總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肖文卿在二樓大廳。
溫然和白筱筱一上樓就看見了她,坐在臨窗位置,她朝她們看來,眼底飛快掠過一抹陰冷,臉上露出溫和慈愛的笑。
“然然,白小姐請坐。”
溫然和白筱筱走到桌前,肖文卿站起身,熱情的招呼她們坐下,沒有問她怎么和白筱筱一起來的。
“我剛好在樓下遇到了然然,就和她一起上來了,不會打擾墨太太和然然說話吧?”
白筱筱主動的解釋,精致的臉蛋上,掛著職業的笑。
“當然不會。”
肖文卿也笑,沒有不高興,招來侍者,問她們喜歡吃什么,她請客。
“肖阿姨有什么事就現在說吧,我一會兒還要回公司處理一些事情,就不吃飯了。”
溫然沒有接侍者手里的菜單,語氣淡淡地說,她來這里,并非為了吃飯,若非她說在這里等到她來,她是不會來的。
肖文卿臉上的笑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自然,伸手接過侍者手里的菜單說:“人是鐵飯是鋼,就算工作,也要吃飽了才有力氣,你們不點菜,那就我來點好了,隨便點幾個菜,我們邊吃邊聊,要是老墨知道我把你喊來,連一頓飯都不請,他又該數落我了。”
她把墨敬騰搬出來,無非是告訴溫然,她怎么說,都是她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