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九墨抬起腳,要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宮女給踢下床。
可是腳剛剛抬起,白薇薇翻個身,習慣性腳抬起夾住寧九墨的腳,就像是抱著熊娃娃一樣,將他抱著。
寧九墨身體僵硬得跟石頭。
白薇薇睡眠質量好,也沒有嫌棄,而是臉習慣性蹭了蹭他的胸前,然后呼吸平穩睡著。
她這個動作純粹就是抱著玩具熊睡覺的姿勢。
寧九墨梗著脖子,身體發僵,臉黑得跟鍋底差不多。
這要怎么踢?
不,該伸手將她提起來扔到井里淹死她。
她一點都不尊敬他,隨隨便便爬他的床,還要誘拐他出宮。
她難道不知道他是皇子嗎?
就算他傻了,她也不能這么對她。
誰給她這個膽子?
寧九墨陰狠又暴躁想著,可是手指卻輕輕的,拿著那個香囊遞到她鼻下。
睡睡睡,豬都沒有她睡眠質量好。
她怎么就這么能睡?
他都拿著這玩意迷暈她多少次了,她竟然沒有一次發現不對勁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養大的。
睡豬圈里養大的嗎?
寧九墨充滿惡意地想,可是他起身的動作卻小心翼翼,貓著身體,像是怕被發現一樣。
甚至是白薇薇的呼吸一旦有個不對勁。
他都要僵硬好久,才顫顫巍巍地下了床。
等到下了床,隨手給白薇薇扯上被子,將她蓋住。
這個動作實在太自然了,自然他后知后覺發現哪里不對勁。
他一個皇子,給一個宮女蓋被子?
瘋了他沒法控制,可是他現在也沒有瘋……還是他其實還半瘋著,他沒有發現而已?
寧九墨黑沉著臉,披散著發來到窗邊。
那心腹太監依舊規規矩矩縮在窗下。
“太子如何?”
寧九墨半開了窗,語氣陰冷無比。
太監:“毒發作了,加上傷口過于嚴重,正在搶救呢。”
寧九墨:“皇后呢?”
太監:“皇后正在守著,殿下,咱們要小心了,皇后已經對你下了死的命令。”
皇后的命令,不可能是明著來。
畢竟皇帝哪怕再不管,也不可能讓皇后明著下達殺皇子的命令。
這不是赤裸裸在打皇帝的臉面嗎?
就算寧九墨死不足惜,臉面可不能丟。
但是如果是暗地里,被皇后整死。
那么皇帝也不會追究,只要糊弄得過得去就成了。
這個皇宮,到處都是毒辣的人。
上至皇帝,下至掃灑的太監宮女。
都自私自利到骨子里。
寧九墨靠著窗戶,抬眸就能看到床上的女子,她似乎入宮不久就被派到他身邊來。
所以她的言行舉止,在宮里人來看都是粗俗的。
而這份粗俗,沒有規矩的隨意,卻跟宮里那些木偶完全不同。
寧九墨說不上是不是喜歡這種隨意。
他從未在她眼里看到一絲對上位者的敬意。
如果是他正常的時候,他非常厭惡這種不尊上的行為。
可是他瘋了的時候,卻好像很喜歡。
寧九墨腦子有些發沉,今日的一幕一幕從腦子里沖過去。
如果不是她說要待他離宮,他還不知道這個小宮女這么大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