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他當作孩子哄著。
一點都沒有不耐煩。
她笑的模樣,讓寧九墨呆呆看著,他突然臉一熱,不知道為何就不敢看她了。
他握住綠豆糕,然后起身跑到門口的一個角落蹲著。
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也是能讓他安心的地方。
白薇薇見他被嚇跑了,她不惱怒也不著急。
寧九墨才兩天能給她十五的好感度,算是他心性稚子善良,才能這么相信一個陌生人。
所以他才想起戒備她,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她也沒有追過去,太過殷勤,反而會造成寧傻子的心理負擔。
所以白薇薇低垂著眼睫,繼續縫補他的舊衣服。
她的宮女服垂落在腳下,身形嬌小,腰肢細得跟綠柳般,手指扯著線,膝蓋上放著的是他的衣服。
寧九墨雙手抱著膝蓋,半張臉埋在腿上,只露出兩只黑漆漆如幼鹿般的眼睛。
他糊涂的腦子,也不懂什么是美。
但是還是分的清楚,她跟別人不一樣。
他的鼻子聞到的是他衣服的味道,皂角的清香,很好聞。
他嗅了嗅自己的袖子,然后又想到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香氣,跟他有些不一樣。
更好聞。
寧九墨的臉更紅,他低頭不敢看她。
覺得自己很奇怪。
可是又忍不住抬頭,想要繼續看她。
剛剛抬頭,就看到白薇薇轉臉,她的眼神跟他對上。
她甚至對他笑了笑。
寧九墨身體一抖,立刻將自己縮成了鵪鶉,竟然有些心虛。
然后他想到什么,立刻將手里的綠豆糕給塞入袖子里。
綠豆糕上是她的手帕,跟她一樣香香的。
白薇薇縫好了衣服,見到寧九墨還縮在墻角。
她確定,寧九墨肯定不是瘋子。
而是傻子。
傻乎乎的,一點攻擊力都沒有。
可憐得要命,連她都能欺負死他的樣子。
要是他真是瘋子,那么不可能這么安靜。
瘋子拿著刀子上街砍人的新聞還少嗎?
白薇薇將衣服收拾起來,然后小心走到寧九墨面前,低頭說:“殿下,我們扎風箏玩吧,昨天的風箏還沒有扎完呢。”
寧九墨眼神一亮,他遲疑了一下,終于伸出手,輕輕放在她的手掌上。
白薇薇忍著笑,這就是三歲智商的娃吧。
給吃給玩基本就就沒有什么大問題。
寧九墨被白薇薇哄著坐在板凳上,給她拿扎風箏的細木條。
白薇薇見到昨天扎一半的風箏撕成了兩半,她垂眸疑惑沉思了一會,然后沒有任何異樣地將風箏拆開。
寧九墨認真地拿著木條,動也不動地坐在板凳上。
似乎白薇薇讓他拿著木條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需要他用盡力氣去維護。
外面的雨聲小了點,卻傳來幾個太監不懷好意的聲音。
“聽說這宮殿,以前還藏著一些柔妃的首飾。”
“公公,前幾天寧王的宮女還被杖斃了,還有之前死在井里的……”
“呸,你們還信寧王那傻子能殺人不成。”
那個公公聲音奸細,聽著就是刺耳。
他冷哼,“我打那傻子的時候,他只會躲著,什么都不會。什么皇子,其實就是個比我們都不如的賤民,皇后娘娘都說了,只要不打死怎么都成,有皇后娘娘撐腰,我就是將那個傻子打殘廢了,都無人敢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