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起死回生，其實她只是假死。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而這一跳，不可能假死。
所以……她是愛他的嗎？
雪無痕只覺得自己嘴里的鮮血，澀得惡心，他看著她的腰帶要脫離了。
手指終于動了動，然后他快速伸手，指尖力氣涌出，驟然抓住她的腰帶，狠狠一扯。
巨大的內力，破開風，將她整個人往下狠狠一扯。
她整個人在尖嘯的風里，被他狠狠抱入懷中。
她的皮膚冷了，被風吹風的，身體也是發僵的，可是他卻覺得她的身體，美好得不可思議。
他的唇貼著她的耳朵，帶著血腥味的氣息，沾惹上她的發。
“你到底要我怎么樣？”
他死了不是正好？不纏著她了。
她不是該恨死他嗎？
雪無痕自嘲笑了笑，語氣卻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你是因為蠱蟲嗎？但是我死了，蠱蟲也就死了，所以你自由了。”
白薇薇一抖，卻沒有他那么大的本事能出聲。
因為速度太快，風速也太快，她被他攬入懷里，頭埋入他胸前，連頭都無法抬起來。
雪無痕看到她渾身發抖，連冷風都無法抵御。
他眼神終于柔軟起來，輕輕嘆息一聲。
他伸手按住她的頭，摸著她的發，低頭珍惜吻著她的發絲。
“我不死，你是自由不了。”
說完，他突然身形一邊，巔峰的輕功，踏風而行。
這門武功雖然反噬致命。
可是用命換來的內力，功法，卻是世間一絕。
他從來沒有被人打敗過，只有他想死，不然的話，任何困難都不足以讓他陷入致命的絕境里。
雪無痕銀發飄散，抱著她順著風，伸腳踩上一塊突出的崖石，身體輕如飛燕地飛躍而上。
一塊一塊崖石，在他雄渾的內力前，就是一行行平穩的階梯。
他抱著她，重新躍跳回山頂上。
夜色冷，月色清。
白薇薇被他抱入懷里，一直抖個不停。
她還是怕死的，甚至是不敢抬頭，只能死死抓著他的衣服，將頭埋入他胸前，鴕鳥一樣死都不肯往外看一眼。
雪無痕聽到她含糊而絕望低語，“你怎么能死，我不準你死，師傅……”
他呆呆站著，雙手更加用力抱住她。
她可能是嚇壞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得救了，怕的不行。
哪有先前飛揚跋扈，歹毒狡黠的樣子。
月色下，一身月輝籠罩著雪無痕。
他染血的臉，有幾絲茫然，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靜，眼里也多了幾絲渴望的光澤。
他不敢輕信她。
可是她做的事情，卻又逼著他信。
心空蕩蕩的，被恨，疑惑，愛意，還有不該有的，含著苦澀的幸福塞滿了。
雪無痕動了動唇，最終還是無法問出聲。
甚至是不想讓她回過神來，讓她只能蜷縮在自己懷里，不停發抖。
哪里也不去。
雪無痕抱著她，垂眸低頭，吻住她的發頂。
他的神情，繾綣柔情。
胸口的劇痛，上涌的鮮血，還有她的顫抖。
都讓他覺得無比平靜。
她到底是怕他死，才故意惹他，恨他，不跟他在一起的。
還是她真是恨他，只是為了玩游戲，而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
他此刻都不在乎，他只想多抱她一會。
享受他臨死前這短暫的一段時間，，難得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