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嘴角的笑，也撐不住了，她聲音尖銳起來，“妻子？有拜堂第一天就被自己丈夫殺了的妻子嗎？”
她終于無法保持平靜，她雙手狠狠揪著他的衣領，眼神里的悲痛與憎恨終于出現。
“雪無痕，你毀了我的一切，你知道我多恨你嗎？”
雪無痕垂眸，表情有些呆滯，想要挽回，卻不知道怎么挽回的痛苦，其實讓他也有些無所適從。
他看到她眼里泛起淚光，看到她痛苦到無法壓抑的驚顫。
心疼猛然襲來。
這種疼，不是傷口的疼，也不是動情的折磨的疼。
而是另一種更加柔軟，卻更難以忍受的疼。
雪無痕嘴角抿著，他暗啞著聲音說：“薇薇……”
白薇薇卻憤怒大喊，“夠了，你沒有資格喊我的名字，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我也不客氣了。”
她抽出全部的刀子，眼睜睜看著他胸口處血涌出來。
她唇哆嗦著，手指抖得厲害，甚至連呼吸都是亂的。
白薇薇抬起手，攥著刀子的手緊了松，松了緊。
她眼淚突然涌出來，一字一句泣血般，“雪無痕，為什么要遇到你，我竟然連殺都殺不了你，我為什么要對一個不愛我的男人這么卑微下賤。”
她哭的委屈，哭的悲傷入骨，明明拿著刀，占據了上風。
卻比重傷的雪無痕還要脆弱。
雪無痕的心，被她哭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是她的舍不得，卻讓他眼神明亮起來。
他伸手，將她抱入懷里，氣息吹拂到她耳邊，血腥味與男人的聲音，同樣清冷，卻帶著慘重的投降意味。
“薇薇，我愛你。”
這句話的重量，比任何人都要多。
因為他練的武功是不能動情動心的，動心了就是死亡。
所以一旦說愛一個女子，那么就是末路死亡。
所以他很排斥愛上誰這句話。
因為這是在宣告自己的死期。
可是今天他卻甘愿說出來，只是為了安撫她的眼淚。
他說出來后，竟然覺得輕松，忍不住重復，“我真的愛你。”
這句話，竟然是甜的，帶著血的甜味。
白薇薇不動彈了，她呆滯了好一會。
“你愛我？”
雪無痕：“嗯。”
白薇薇似乎還是不敢相信，“你真的愛我嗎？”
像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次次想要別人重復這美好的誓言。
雪無痕伸手，輕輕摸著她的墨發，“從來，都沒有這么愛過一個女子，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
白薇薇頭靠在他堅硬的肩膀上，她的聲音軟化了，“你愛我，愛到能為我死嗎？”
雪無痕幾乎沒有猶豫，“能。”
白薇薇：“能拋棄盟主的位置，匍匐在我的腳下嗎？”
雪無痕：“可以。”
他想要她開心，想要她像是以前那樣愛著他。
也想要她活潑快樂。
而不是被他傷害到現在這種樣子。
又脆弱，又沒有安全感，還很痛苦。
白薇薇的手驟然抓著他后背的衣服，聲音哽咽，“雪無痕……師傅。”
師傅這個稱呼，悲切而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