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血涌得更厲害。
雪無痕悶笑了一下，終于松開她的唇。
他的額頭抵著她額頭，唇上全是被她咬出來的血，他眼里都是碎亮的光芒。
“這滋味，真美味。”
他輕聲說，聲音磁性而誘人。
白薇薇呆呆看他，眼里包含著各種復雜的情緒，有憎恨，愛意，難堪的痛苦。
她動了動唇，似乎想要說什么，可是所有聲音都變成一聲哽咽的悲苦輕嘆。
“雪無痕，我恨你。”
雪無痕嘴角染血，血水從他胸口處不斷往下墜落。
他漫不經心地抬手，輕輕摸著她嬌嫩的臉，眼神貪婪而溫暖。
“我知道，你可以繼續恨我。”
他無所謂，只要她活著，心里還有他，他什么都不在乎。
哪怕是恨，也是由愛生恨。
白薇薇靠著樹干，她冷漠看他，突然伸手拍開他的手，“別碰我，偽君子。”
雪無痕有些神經質扣住她的手腕，“我……”
一句喜歡，含在嘴里，充滿了血水的味道。
卻一時說不出口。
他時日不多了，寒毒入體，動情之苦，都是折磨他的刑罰。
動了情的雪家男人，沒有人逃得過死亡的道路。
雪無痕再否認，當白薇薇死的時候，他就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死路。
而白薇薇再次活過來，更是加劇了他死亡的速度。
他的胸口，疼得舒暢，疼的開心。
這是他感情加深的疼痛。
更是因為看到她活著的感激。
白薇薇狹長的眼角上揚，眼里出現一絲陰冷的嘲弄，“見我活著，是不是要再殺我一次，畢竟我只是個魔教的妖女。”
雪無痕表情緊繃，俊美的臉，有一種凝固般的平靜。
唯獨一雙眼眸，都是深情柔軟，卻刻著一種悲痛。
“我殺不了你了，薇薇。”
殺了她，是他這輩子最大的一個錯誤。
白薇薇眼神的冷漠嘲諷更深，她突然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摸了摸他的唇角。
聲音也軟甜起來，“師傅，你殺不了我，難道是愛上我了嗎？”
雪無痕眼眸深邃，他凝視她，沉默一會才說；“你是回來報復我的嗎？”
白薇薇手指抽回，看到上面的血，有些嫌棄往他衣服上擦拭。
態度竟然無端帶出幾絲熟稔與親密。
這份親密，讓雪無痕心神劇顫。
然后他就聽到她聲音冷漠而壓抑響起，“我要殺了你。”
雪無痕沒有一絲動容，他雙手突然垂下，揚起脖子，露出脆弱的喉結。
男人此刻的樣子，竟然帶著脆弱的性感。
“你要殺我是應該的，我還你命。”
白薇薇抬眸看他，眼神里的冷嘲與冷漠終于崩裂了，她聲音有些顫抖，“雪無痕，你什么意思？”
雪無痕溫柔的神情不變，他唇角都是血，胸口的血涌出更多。
明明他能用內力壓抑傷勢，可是卻不肯。
甚至是故意崩開了傷口，讓傷勢更加嚴重。
他笑了笑，如沐春風，“我沒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要哄你高興，畢竟你是我的妻子，讓你高興是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