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東陵聽到這句話，也抬眼，看到的就是白薇薇緊繃的后背。
她倔強強撐著，肌肉都怕到在顫抖。
卻不肯移開身體。
她不怕死嗎？
賀東陵承認自己怕死，甚至她擋住他的那一瞬間，他是松一口氣的。
可是看到她單薄無比的身體，將他擋在身后。
他心里各種滋味都一閃而過，而震驚卻是最明顯的。
哪怕是相愛的人，還不是說分就分。
她怎么能說不愛他了，還能為了他連命都豁出去了。
白薇薇額頭有些虛汗浮出，她嚇到臉色有些白。
但是她還是露出一個笑容，“沒辦法，一日夫妻百日恩，就像是欠債要還一樣，恩情也需要還的。”
九爺：“恩情？”
白薇薇點頭，笑容溫柔起來，“他是我愛過的男人，不管這段感情是不是面目全非，千瘡百孔，可是對我來說，一開始相遇的時候，這份愛帶給我巨大的幸福。一個人帶給你幸福，難道不是一種恩情嗎？”
賀東陵呼吸一窒，他厚實冰冷的心墻。
被她的話，狠狠敲了一下。
是羞愧，還是別的，他都無暇分辨了。
白薇薇笑容更深，“他不愛我，我愛過他，哪怕現在放下了，也希望曾經愛過的人能幸福。”
九爺兇神惡煞的表情緩和了下去，“你真是個好孩子。”
這句話，帶著遙遠的回憶。
也不知道在說誰。
白薇薇松一口氣。
下一刻，九爺卻冷漠說：“可惜還是得死，那么喜歡他就一起死吧。”
說完，他扣下扳機。
賀東陵腦子空白，雙手已經狠狠推了白薇薇一把，讓她躲開子彈。
明明他是最珍惜命的。
誰死了他都不會皺眉頭，白薇薇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可是理智還沒來得及阻止，他的本能卻選擇了保護白薇薇。
白薇薇撲倒在地上，差點臉撞地毀容。
她連忙去看賀東陵，發現賀東陵俊臉蒼白，身上卻沒有多出個血洞。
白薇薇：“統子，賭對了，第一槍果然沒有子彈。”
系統非常淡定，“賭毛賭，我都說了這丑老頭子槍里就一顆子彈，那子彈根本不是頭一槍里的。”
九爺又笑起來，這次笑聲多出爽朗的感覺。
“看來你這狼崽子還是有軟肋的，我還以為你關鍵的時候，連父母都賣呢。”
賀東陵渾身肌肉緊繃得可怕，他剛才以為自己死定了。
他唇有些顫抖，勉強維持體面說：“九爺說笑了，我還沒那么無情無義。”
九爺收起槍，“看在你關鍵的時候，心里還有些情義，不讓你老婆給你擋槍，我就放過你一次吧。”
賀東陵不覺得高興，心里那種恥辱的憤怒感覺更重了。
可是他掩下眼里的憤恨陰狠，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多謝九爺饒恕之恩。”
九爺面無表情，“感謝你老婆吧，不，是前任了吧。你真是沒有眼光，放棄了一個為你擋槍的女人。”
賀東陵忍不住看了白薇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