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軒?雨軒?軒軒?小寶貝?大可愛?臥槽要我給你扎一針嗎?你怎么睡不醒啊。”
葉雨軒只覺得自己的眼皮異常沉重。
他聽到秦秋的聲音,嘰嘰喳喳的,心里泛起一絲陌生的煩躁。
煩躁……
葉雨軒終于猛然睜開眼,他連忙看向床上。
病床上的女人,安靜躺著,她眉梢眼角都平和下去,沒有睜開眼時候的靈動。
卻安靜得異常柔美。
秦秋看一眼他的手,“你的手放在白薇薇的肚子上干什么?”
葉雨軒沉思一會,才平淡說:“我總覺得跟她有孩子了,在肚子里。”
秦秋:“……”
空氣靜了大概一分鐘。
秦秋突然一把將葉雨軒推開,憤怒地指著他的鼻子大吼:“我說葉禽獸啊,你怎么能趁人之危,連個植物人你都下得了手,還搞出人命來。天啊,這個世道是道德淪喪,還是人性全無。”
葉雨軒沉默幾秒,才想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張嘴剛要說清楚。
秦秋已經伸手要去橫抱白薇薇,“不行,懷孕我搞不定,我先將孕婦抱去婦科看看。”
葉雨軒伸手,輕輕抓住他的白大褂后領,用力一扯。
秦秋無法控制整個人往后踉蹌,直接去撞墻。
然后葉雨軒伸手,將被子重新給白薇薇蓋上。
他眼里閃過很多情緒,糾纏成一種就連他都無法理解的感情。
葉雨軒這段時間看了很多書,都是關于感情分析方面的書。
他的情緒都只會因為一個人而起。
面對秦秋也好。
面對任何人都一樣。
他依舊沒有任何感情。
但是只要在白薇薇身邊,確定他自己夢里的那個女人。
他身體那些潛藏著,早已經死去的感情。
就都復活蘇醒了。
就好像潛伏了二十來年的猛獸。
終于睜開眼。
秦秋捂著被撞到的頭,“懷孕要看醫生,你推我干什么?”
葉雨軒平靜說:“又流了。”
秦秋:“……”
他得緩緩,白薇薇因為昏睡癥,他天天都有給她檢查身體的習慣。
昨天她還沒懷孕呢。
今天就懷孕外加流產了?
葉雨軒又說:“是在夢里。”
秦秋:尼瑪說話能不那么大喘氣嗎?
做個夢都給你做出了是嗎?
秦秋覺得自己都要神經衰弱了,“所以夢里你跟白薇薇結婚懷孕外加流產了?不會最終結局還是不得好死吧。”
葉雨軒沉默,沉默,再沉默。
秦秋:這陰暗的氣氛是怎么一回事?冷颼颼的。
終于葉雨軒開口,“他瘋了。”
后續:
白薇薇的葬禮,蘇時安沒有來參加。
沈聞風處理好一切事情,他穿著黑色的風衣,人瘦了很多,臉上的輪廓凌厲而陰寒。
葬禮很順利。
有人惋惜,有人傷心。
有人敷衍,有人平靜。
沈聞風守著葬禮到結束,最后就連傷心的蘇老爺子也走了。
唯獨還是他一個人站在墓碑前。
墓碑上,她的頭像,是沒有改變前那個陰郁的樣子。
他后知后覺才發現,突然性情大變后的白薇薇,竟然沒有給他們留下什么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