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覺得自己快要說不下去了,“你辜負了她那么多年,難道在她死后,你還要繼續辜負她嗎?”
這句話,終于敲入了何泊安的心里。
小牧吃驚地看著他。
何泊安空無的眼里泛起淚光,他突然俯下身體,一聲撕心裂肺的哭音響起。
那是白薇薇死后,他不言不語不吃不喝多日后,發出的第一個聲音。
這一哭,毫無形象,充滿了痛苦與痛失所愛的絕望。
然后他開始恢復正常。
開始努力去學習怎么當一個不辜負她的男人。
這一學,就是七年。
何泊安又一部戲殺青后,他回到公寓已經是深夜。
公寓黑暗而空蕩,他心如深淵,虛無又茫然。
他打開酒柜,拿出酒來開始喝起來。
窗外,燈火璀璨。
他站在窗里,孑然孤獨。
何泊安喝太多酒,胃又痛起來。
他靠著墻壁,抱著酒瓶,醉醺醺地捂著胃。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樣,眼神亮起來,立刻拿出手機打出那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接通了。
何泊安委屈巴巴地說:“薇薇,我胃痛。”
那邊沉默了一會。
何泊安生怕她不信,再次強調,“真的很痛,我找不到藥,你幫我找可以嗎?”
手機那邊,小牧的聲音傳來,“安哥,你喝醉了嗎?”
白薇薇的手機號碼一直都有充錢,也由小牧保管,才沒有變成空號。
何泊安也只是知道,只是偶爾幾次,他喝醉了會打電話找白薇薇。
何泊安聽到小牧的聲音,愣了愣,他聲音平靜下去,“我沒事,你去休息吧。”
他說完,將手里掛斷。
然后他伸手用力揉了一把臉,揉著揉著,終于忍不住顫抖起來。
“薇薇,我疼,你怎么還不來哄我。”
聽說死去的人,會在忌日這天回來。
今天是她的忌日,她要是回來看到他這樣,肯定會心疼。
然后就會現身抱抱他。
他等了這么久了,她卻不曾回來一次。
他累了,好累。
一年后。
小牧將花束放在白薇薇跟何泊安墓前。
“安哥,按照你的遺囑,將你的骨灰盒跟薇薇姐放在一起。你的財產,也都按照你的意愿捐了。”
何泊安胃癌晚期,完全不動手術不治療。
死之前完全沒有恐懼,反而非常高興,因為他終于能死了。
小牧看著他們墓碑上的照片。
跟別人不同,這是一張合照。
這張照片,是當年他們兩個看電影,白薇薇跟他牽著手,走過街道的時候,記者手快拍下的。
那個時候,他們風華正茂。
他垂眸深情無比地看著她,她抱著鮮花笑容甜蜜。
哪怕死了,他們也是最好看的一對。
小牧還記得,從那個記者手里拿到這張照片的時候,他幫那個記者的妹妹簽了一百張簽名照。
小牧看著照片說:“安哥,你肯定能找到薇薇姐,我祝你們幸福。”
獲得愛心值一顆,請選擇你的愿望。
白薇薇聽到熟悉的提醒,立刻說:“壽命。”
壽命延長十五天,宿主是否選擇現在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