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房屋震顫,但也只是一瞬就消失了,所以簡思玥他們并沒有真切旳感受到這場災難的可怕。.七 “老大,你……”
簡思玥似乎察覺到了不安,她上前兩步,聲音放柔:“你看你全身都被雨淋濕了,快進來去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別生病了。”
韶陽微微閉了閉眼睛,張口正要說什么,卻聽到簡思玥忽然開口道。
“泱泱……大概有去做危險的事情了,看樣子是了。”
“媽?”
“雖然相處的時間沒有分離的時間長,但她終究是我的女兒,我知道她如果不是真的不得已,不會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簡思玥走過來,仰頭望著比她高了太多的大兒子。
“我也了解你,阿陽,你是所有孩子中最大的那個,是莪第一個孩子,傾注了我和你爸所有的愛與心血。之后有了阿澤阿凌還有泱泱,我無愧于你們三兄弟,卻對不起泱泱太多。哪怕她根本不在意,可我忍不住還是會想,如果當年我沒有弄丟她的話,是不是現在就是另外一種場景了?”
“媽,泱泱現在也很好,她沒有怪我們,而且當年也形勢所逼情非得已,她一直都理解的。”韶陽說道。
簡思玥道:“我知道她理解,只是作為父母,總是牽掛著自己的孩子。我希望我的孩子健康平安的長大,然后有了自己所愛所珍惜的人,希望我的孩子家庭美滿兒孫滿堂幸福一生。”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做出成績,成為自己的驕傲。可真的做出來了,到最后卻發現,最期望的還是孩子平安幸福這四個字而已。”
說話的時候,簡思玥的視線不經意的看向窗外。
最初的時候她因為雨太大看的不清楚,她下意識的瞇起眼睛,本能的往外面走了一些。
“媽,雨太大,不要再往外面……”
“果然……”簡思玥抓住韶陽攔在她跟前的手,身體微微顫抖,聲音嘶啞道:“果然剛剛的地震不是錯覺,外面……變天了……”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了風雨中夾雜著絕望的哭嚎和痛苦的呻吟。
哪怕她明知道在她的這個位置上,根本不可能聽得到。
“你爸和阿澤現在是不是也在面對這些?泱泱他們是不是更要擋在這些跟前?這究竟……”
韶陽反手握住簡思玥的手,牽著她往房門那邊走過去,一邊說道:“媽,冷靜點,沒事的,什么事情都沒有,我保證,之后會好好的,相信我,相信泱泱,好嗎?”
“不,不是的……我不是在擔心這個,我是在怕……”
“也別怕,媽,信我,我們會將這些事情都平息掉,爸和阿澤也不會有事,泱泱也一樣,我們還要給泱泱舉辦盛大的婚禮,我們一家人都會在,我們都會好好的……嗯?媽,別怕,你們在家里好好的待著,哪里也不要去,什么也不要做,好嗎?”
韶陽沉聲安撫著情緒逐漸激動起來的簡思玥,他努力的讓自己的母親冷靜下來,哪怕他自己心里面其實懸著,根本沒有什么頭緒,但她還是努力的讓簡思玥能放心。
“我怎么可能不怕?我怕的是你爸和阿澤遇到危險,我更怕……要達到你口中的平息這場災禍,又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七年前,泱泱付出的代價是她的命,她好不容易才有了這條命,現在所需要付出的是什么?還是她嗎?為什么偏偏就是她,她明明還那么年輕,那么善良……”
作為母親最大的心痛就是無法保護自己的孩子,卻反而要自己的孩子付出更大的代價來保護她,她甚至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因為要保護的那個人不只是她,還有很多很多人。
簡思玥想要讓自己自私一點,想要讓自己的孩子不要去做這些危險的事情……可她又深深的知道,她不能怎么做。
“對不起阿陽,媽失控了,對不起……”
簡思玥突然捂著臉嗚咽的道歉。
韶陽張了張嘴,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七年前楚泱出事的事情,其實一直都是家里人不愿意提及的。
哪怕之后楚泱回來,可那依舊是深深的痛,痛徹心扉的死亡事件的的確確的發生過,傷痛已然造成,這是無法抹消的事實啊。
韶陽知道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是蒼白的,只能干巴巴的站在原地,等著簡思玥自己平復下來。
“大舅舅……”
稚嫩的小心翼翼的呼喚從旁邊傳來。
韶陽側目看過去,韶凌抱著韶楚翼站在不遠處,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聽到了多少了。
韶楚翼的神情小心翼翼的,烏溜溜的眼睛在韶陽和簡思玥的身上掃過,又本能的看向他們的身后,似乎尋找著什么似的。
“媽媽……和爸爸呢?”
韶陽一怔。
簡思玥身體也微微僵直著不敢抬頭。
誰也沒有辦法回答一個小孩子的問題。
“大概又去過他們的二人時光了,都在嫌棄你這個電燈泡,你還沒點數嗎?整天往你爸媽跟前湊,怪不得你爸那么嫌棄你,活該。”
韶凌一刮韶楚翼的小鼻子,滿臉嫌棄的笑道:“你少往你爸媽跟前湊湊,說不定什么時候你就多了個妹妹呢。”
“真的嗎?”韶楚翼的注意力被轉移了,歪著腦袋問道:“我真的會有個妹妹嗎?”
“你別老是黏著他們,指不定突然就冒出來了呢。”韶凌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經的樣子道:“走走走,咱們快去吃早飯,餓死了,肚子都在叫,剛剛我都聽到了,是不是你肚子在叫?”
“才不是,我沒有,明明是三舅舅自己餓了,哼……”
“你個小家伙,整天就知道氣我,撓你癢癢肉了啊……”
“哈哈哈,三舅舅我錯了,我錯了……”
韶陽注視著韶凌抱著韶楚翼下樓,也注意到韶凌臨轉身前深深的一眼,并沒有一點放松。
“你是不是也得出去?”簡思玥突兀的問道。
“抱歉,媽,我也有我的責任。”韶陽沉默了一瞬后低低的說道。
簡思玥沒有再說話,韶陽低著頭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一下簡思玥的表情,他怕看到她臉上的上心難過,他不知道怎么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