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瑯還沒有蘇醒，之前的重創似乎很嚴重，差點就散魂了。
巫紅媚的修為倒是讓她頗為意外，巫術和玄術的結合，隱隱加大了她手中的籌碼，當時若非楚泱早有防備，恐怕真的就著了巫紅媚的道了。
巫紅媚，沈辰！
楚泱曲起手指敲著桌面，思索著這兩個人扮演的角色，以及許久未見的方紅鸞，又在其中扮演著誰呢？
之前去神界并未見到方紅鸞，否則她不可能于神界全身而退，更加不可能那么輕易的將神界鬧得天翻地覆了。
雖然鬧的大部分都是裴衍，但她和裴衍本身屬于一體，誰鬧都一樣，都是那個意思。
天道該是公正無私，可早在之前就存在了私心。
這樣的天道是不該存在的。
即便存在意義也不大。
楚泱沒怎么去關注后續的事情，一個簡簡單單的決定，往往就會對以后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哪怕不用刻意去關注，也能料想到最后可能的結果。
宋魚考慮了兩天，在和沈遲商量了之后，本來還在猶豫不定要不要來找楚泱的時候，接到了分局傳來的消息，最終還是決定來找楚泱。
一方面有些事情需要求證，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知道沈辰的消息。
他們這兩天也試圖將沈辰找出來，可惜事與愿違，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一點沈辰的蹤跡都沒有，甚至讓他們產生了錯覺，是不是楚泱也看錯了？
顯然不可能！
楚泱并不是那種無中生有的人。
在此之前，沈遲曾經去見了原學棋一眼。
原學棋聽了事情的經過，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說道：“早就聽說了她回來的消息，我還真的挺想見見她的，在各方面上道聲謝。”
沈遲沉默的坐在原學棋的對面，對此并不認同。
原學棋從某些方面來說，已經是非常開明明事理的一個人，他并不會太順著大流沒有了自己的主觀判斷。
沈遲低低的說道：“楚泱不見得需要我們的道謝，她不在乎我們對她的意見偏見，也不在乎我們對她的感激，自始至終她的態度都非常的明確，不打擾到她，不干涉她，不影響到她身邊的人，就是她的底線。”
這也是沈遲對所有和楚泱有牽扯的事情中，得出來的結論。
他不了解楚泱，但適當的保持距離，作為不熟悉不了解的人，是非常合適的！
別想著去貪念那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天上沒餡餅可以掉下來的！
“你說的道理明白的人會明白，不明白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如今的玄術界依舊存在著那些心懷叵測的人，道理說的都清楚的很，愿意聽進去的有幾個呢？”原學棋嘆了口氣：“只怕楚泱的出現，又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吧？可也不想想，她那樣的人又是如何能輕易能針對的？一而再再而三，在她手中吃的虧都沒長點記性嗎？”
“大概沒有！”沈遲淡淡的說道：“人心貪婪，想要的東西多了，哪怕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蛇窟狼窩，卻總想著自己或許是那幸運的人，或許會成為那唯一的一個拔得頭籌的幸運兒？也許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才總有那么些人飛蛾撲火，不想著自己腳踏實地，總想著走捷徑一步登天。”
沈遲想，如果這樣的話，那是那些人自找的！
總有人找死，你就算在懸崖邊將他拽回來，下一次趁你不備，他們一樣的還是會跳下去。
不親自作一次死，他們就永遠記不住教訓！
作死之后吃了虧已然不記著的也大有人在。
沈遲在認知上，從來都是非常清醒的，這也是原學棋頗為欣賞和滿意的地方。
永遠清醒的知道自己的立場，不會因此而迷失自己！
而沈辰……
“沈辰，我之前推算過，卻如何也算不出來他的未來，曾經我說過，他若不能靜心平氣的待人待事，終有一日，他會被心中的貪婪和欲望所吞噬，迷失了自我掉入萬丈懸崖。”
原學棋深深的嘆了口氣，再如何的不喜歡沈辰這個徒弟，也終究是他的徒弟，論起來也是他的疏忽不曾教導好。明知道沈辰的心性不好，卻依舊放任著，不想著將他扳正過來，以至于他越走越偏，最后到了如今這一步，已經無法回頭了。
“沈遲，為師要讓你答應一件事情！”原學棋握著紫砂壺，低垂著眼簾，緩緩的話語卻宛如重錘一般的重重砸在沈遲的心上。
“若是沈辰當真走了歪路，再無退路之時，親手殺了他！”
親手……殺了沈辰？
“師父？”沈遲向來冷靜沉著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明顯的驚慌之色。
沈遲甚至想要自欺欺人的問一句，是不是說錯了？還是他產生錯覺聽錯了？
師父讓他親手殺了沈辰，那是他的親弟弟啊！！！
原學棋沒說話，抬起頭漠然的望著沈遲。
在這樣的視線下，沈遲到了嘴邊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沈遲，一人之命重要，還是大局責任更重要？你自己掂量著！”
原學棋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若非他如今的修為倒退嚴重，他其實更愿意自己親自來。
怕就怕他到時殺不了沈辰，反被其殺。
他并非怕死，還是擔心最后會令沈遲崩潰。
這些話他只能在心中想，半句也不能泄露給沈遲。
到現在為止，沈遲都不知道原學棋的修為之事，更不知道他的身體已經衰敗，漸漸的走到末路了，再能撐多久也是個未知數。
原學棋的話沉沉的壓在沈遲的身上，重壓之下，讓沈遲喘不過氣來。
在其位謀其職，他一直都知道這個道理，自問這些年來做的不算最好也還不錯。
可當責任和自己的親兄弟聯系到了一起，這樣的抉擇太難了。
原學棋也知道簡單的兩句話就想要沈遲就立刻做出決斷，那未免太不近人情。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講感情就能解決的！
原學棋深深的望了眼沈遲，轉移話題道：“這次宋魚那丫頭沒有和你一起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