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對方憤怒咬牙切齒的怒斥，寒玨神情不變：“你看，你也一樣，她不知道你的心思，也不知道你為了她做的那么多，甚至不知道你有一天為了她而死！這樣就毫無異議了，不是嗎？清竹？”
玉清竹的身影隱藏在陰影中，他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緩緩的說道：“于我來說，我覺得有意義，有價值，那就足夠了！我愿意這么做，我愿意為了她舍棄一切，我不需要她可憐我，憐憫我，只要她好好的活著，一輩子幸福平安就足夠了。”
“做人呢，可以再貪婪一些！”寒玨話音剛落，突然悶哼一聲，本來就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周身突然被一層火焰包裹起來。
“既然想要，為什么不去爭取？做了什么，又何必藏著不說？你不說，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你的付出，即使死了，也都是無關緊要的！清竹，聰明如你，不會不知道你和楚小泱之間的關系，多么的疏遠。”
很疼，很疼！
靈魂上，身體上，燒灼的疼痛，讓寒玨的身上頃刻間就被冷汗浸透了。
但他始終坐著沒動。
這么長的時間，他每日都要經受一次業火的洗禮，靈魂上，軀體上，每每都要撐不過去的時候，靈魂和軀體上的創傷，在時間到了之后，又會被修復的一點也察覺不到。
就像楚泱說的那樣，他不能死，她要他活著贖罪！
玉清竹看出了這層異象，終于邁步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不需要，我覺得現在就好！”
玉清竹走到他的身旁站定，居高臨下的望著寒玨問道：“時至今日，一身傲骨盡碎，滿身修為被廢，每日都經歷業火的洗滌，寒玨，后悔了嗎？如果沒有那么多的算計和利用，你和楚楚是最親近的人，她是你的徒弟，一心為你著想。你是她的師父，受她敬慕，多好！”
寒玨再也撐不住，整個人失去力氣的朝前傾，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玉清竹見狀手伸到了一半，可想到寒玨對楚泱做的那些事情，手頓時停在半空中，慢慢的收了回來。
“我來帶你回去見她！”玉清竹道，“你想要殺她，她卻沒有殺了你，對你，或許還念著最后的一絲師徒之情！寒玨，你該那么傷楚楚……”
“呵——”寒玨粗喘著氣，突兀的笑了出來：“說這句話時，就說明你是真的一點也不了解楚小泱啊清竹，師徒之情……在我對她動手的那一瞬，就已經徹底的斷了。她從小到大，我所教給她的那些東西，她學得很快，也學到了精髓。如果真的念及師徒之情，她早就殺了我了！”
正因為斷了，所以，他才還能留著一條命到現在！
玉清竹的眼瞳一縮，劇烈的顫了顫。
是這樣的嗎？
玉清竹回憶楚泱站在地牢門口那面無表情的模樣，真的像寒玨說的那樣嗎？
寒玨卻沒有再開口，恍惚間，他似乎看到冥河上出現了一道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他慢慢的伸出手，聲音很低顫抖不敢置信：“我等了很久，你終于來見我了，終于來了……”
玉清竹回神，順著寒玨伸手的方向，看著幽冷光點飄蕩的冥河，上面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