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與姜珂對視數秒,再開口,他說。
“我著手安排!”
姜珂知道自己讓陸靳城為難了,他肯答應自己,是對自己的縱容。
不然,就眼下的情況而言,別說是自己,就連他陸靳城想見自己的父親,都得得到紀檢委那邊的允許。
不想對陸靳城說矯情的話,可是除了“謝謝”這兩個字,任何言語都太過孱弱、蒼白,不足以道出對他的感謝。
她啟齒,意欲說這兩個字,陸靳城卻先她一步開口。
“不用和我說客氣的話,你早日把身體養好,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
姜珂愣了一下,而后笑。
“我會的。”
她還要陪他走余生,哪里肯一直病歪歪躺在床上。
“就算不是為了我自己,為了你,我也會把身體養好!”
就讓她這么自私自利下去好了。
既然自己在這段感情上,已經沒有再轉圜的余地,她也執迷不悔,那就讓她繼續錯下去,繼續錯的離譜,錯的離經叛道,錯的不粉身碎骨,絕不罷手好了!
陸靳城反握姜珂的手,回身抱她。
被男人的手攬住削肩,姜珂靠在他懷里,抱著他的腰,很享受眼下溫暖,沒有世俗雜念,不被打擾的一刻。
她很貪心,很希望時間能一直停在這一刻,這樣,就不會被世俗羈絆,活在別人的眼光之下,活得那么累。
——姜小姐嫁到分割線——
在樓下吃飯的時候,陸靳城把陸俞安和白敏蓉讓姜珂過去陸家過春節的事情,和她說了。
等陸靳城把話說完那一瞬,姜珂用筷子夾菜的動作一僵,繼而抬頭,眼神怪異的看他。
“……我……和你,回家,一起,過春節?”
陸靳城點頭。
“這是爸和媽的意思,我大哥大嫂也會從國外回來。”
姜珂表情變得精彩。
雖然陸鈞庭在軍隊,但春節,也一定會回來。
也就是說,她隨陸靳城過去陸家過春節,要見陸家所有的直系親屬!
見姜珂僵著表情,神色不自然,陸靳城往她碗里夾菜,問她。
“不方便,還是不好意思?”
姜珂做吞咽動作,一臉難為情。
“都有,不過……不好意思占主要部分。”
不可否認,現在的姜珂,是自卑的。
如果自己還有州長千金,光鮮亮麗的身份,她根本就不會忌諱過去陸家。
畢竟,自己和陸靳城都已經這樣了,自己還為了流了一個孩子,于情于理,自己過去他家里過春節,無可厚非。
只是,自己父親犯事兒,在古代,自己可是罪臣之女。
她以這樣的身份,到陸家這樣紅門世家過春節,就算陸家不在意、不嫌棄,可姜珂她自己,都過不去心理那道坎。
不是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情況低人一等,是她由內而外認為,自己和他們是兩個圈子里的人,在一起吃飯,會格格不入。
且不說陸靳城和陸家兩位長輩不會覺得怎么樣,她從來沒有見過陸家長子夫婦,和他們一起吃飯,終歸會拘束。
何況,春節這樣其樂融融的祥和氣氛里,看著他們一家人共享天倫,她怎么可能不會有感觸?
自己父母親都收監在監獄里,在那種氣氛里,她笑不出來,相反,還會掃興。
最明智,也不會讓自己難為情的選擇,就是不去。
只是姜珂再怎么想不去,也清楚,這一切,自己早晚要面對,根本就不是她試圖逃避,就能躲開的!
她不想陸靳城為難,現在,矛盾極了。
陸靳城見姜珂局促,一臉難為情,倒也明白姜珂心理所想。
不同于之前,她現在的處境,讓她更為敏感,就包括對待事情,也會像之前那樣渾然不在意。
她會想很多,一再思量自己怎么做才會讓自己既不份,又能把事情辦得漂亮。
不想姜珂從中難以選擇,即便知道自己父母親是好心,陸靳城心里也有了一個大致權衡。
“才想起來,春節期間,我會放幾天假,這段時間,你好好養身體,等你身體恢復差不多,我帶你出去逛逛!”
陸靳城這話的意思,明顯是為了避免姜珂尷尬,才想著帶她出去,婉拒自己父母親那邊一起過春節的意思。
姜珂不算玲瓏剔透,卻也明白陸靳城是為了自己處境不至于尷尬,才這般迂回。
小手攥著筷子。
陸靳城工作的關系,一年到頭和家里也不能好好吃幾回飯。
為了自己,他春節都不打算回去陸家,這點兒,讓姜珂都覺得說不過去。
“……要不,我和你回去吧?”
她一個人難受,總好過讓陸靳城遷就自己,好過陸家父母為此和自己有隔閡。
既然長輩邀請自己,自己不去不說,還把陸靳城拐走,這樣做法很過分,必然會引起陸家對自己的不滿。
陸靳城平視姜珂兩秒,然后說。
“再說吧!”
處在一個左右無法制衡的局面,他有私心偏袒姜珂,卻也清楚,他的偏心和寵溺,不能成為讓自己父母親不悅的觸點。
“嗯。”
離春節還有幾天,姜珂覺得,這期間,應該會找到一個既不讓自己尷尬,也會讓陸家父母滿意的平衡點。
“你別太為難,我和你回去也可以。我沒有那么矯情!”
——姜小姐嫁到分割線——
沈岐岸的事情再度被掀出來,陸俞安出面處理,袁書記知道后,也不讓步,一時間,激起千層浪。
最后,省廳,省檢院,都知道了這件事兒。
袁書記用力拍桌,把桌子拍的砰砰直響。
“這件事兒是我不肯讓步嗎?老韓,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的脾氣,我會任由旁人往我身上潑臟水嗎?”
韓廳長一臉無奈。
陸俞安找到他時,言辭鑿鑿,把事情的一切經過,都和他說了。
最關鍵的是,他拿出來沈岐岸當初射傷陸靳城的證據,如此一來,這件事兒,成了不好處理的冤頭案。
軍區原一把手和省里一把手,陸俞安和袁書記,都是韓廳長得罪不起的人,兩個人,他不能偏幫,更不能定罪,唯一的做法,就是把這件事壓下去,隨著沈岐岸的死,永遠成為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