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陸靳城中槍,姜珂明眸瞪大,震驚又錯愕。
“……他、他中槍?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中槍?”
姜珂不信,警員告訴她的每一個字,她都不信。
陸靳城什么樣的人,她比他們清楚。
一向只有他給毒梟添堵的份兒,怎么可能被毒梟暗算,吃了一槍?
一定是他們搞錯了,一定是!
警員見姜珂情緒激動,一時間,竟然踟躇自己把陸靳城受傷的消息告訴姜珂。
伸手不自然撓頭,他說:“……其實陸局也沒有什么事兒,就是左……”
“他真的受傷了嗎?”
姜珂哪里還有心情聽警員和自己辯解。
而且,姜珂這會兒思緒凌亂,警員的解釋,在她看來,是欲蓋彌彰,是想大事化小,只為讓她放心。
警員自知陸靳城受傷的消息瞞不住,肯首。
“嗯,陸局受傷了!”
說完這話,他又趕忙補充。
“不過……”
“嘟嘟嘟……”
不等警員又一次準備解釋,電話那端,傳來手機被掛斷的聲響。
姜珂掛斷電話后,臉色蒼白,心臟都懸了起來。
陸靳城受傷了,他竟然受傷了!
這怎么可能?
他明明答應自己會平平安安的回來,他怎么能說話不算數,讓他自己受了傷?
陸靳城說過的話,猶言在耳,而如今,卻成了他不守信的謊言。
姜珂眼底,驚蟄一圈水霧,漫溢通紅的眼眶。
她不知道陸靳城現在傷到什么程度,思緒凌亂又發懵。
空白一片的大腦,只剩下一個自己必須過去云南找他,見他,陪他的念頭。
顫抖著手指去訂飛機票,看到app軟件上最近的一班班機,她不顧時間,也不顧轉機,直接訂票。
——姜小姐嫁到分割線——
姜珂拿著身份證下樓,在客廳和姜律聊天的蘇怡,見她臉色不好,步子快而亂,匆匆忙忙往玄關那里走,站起身叫她。
“小珂,你干嘛去?”
姜珂不答話,捏緊手里的鏈條包,徑直去換鞋。
姜律發現自己妹妹情況也不對,趕忙追過去。
“小珂,你干嘛去?”
他抓住自己妹妹的手臂。
當姜珂與他對視時,姜律明顯看到她紅著眼眶的雙眸里,含著淚。
“你怎么了?”
姜律不問還好,他這么一開口,姜珂匿在眼眶里的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無力搖頭,她啞著嗓音說。
“他受傷了,中了槍,我要去云南找他,如果我不去,我怕我會后悔一輩子!”
說完,在姜律錯愕之際,丟開他的手,往外面走。
房門大開,鼓鼓的風,往屋里灌……
姜律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兒,姜珂已然淡出他的視線。
蘇怡聽到姜珂說“他受傷了”,走上來問姜律:“誰受傷了?”
姜律心弦“咯噔”顫了一下。
意識到自己母親還不知道自己妹妹和陸靳城在一起的事情,他長“啊”了一聲。
“小珂的一個朋友,好像出事兒了,她要過去一趟。”
不想讓蘇怡擔心,姜律說:“媽,你不用擔心小珂,等下我給小珂打電話,問一下情況!”
蘇怡云里霧里,只好點頭。
“嗯。”
——姜小姐嫁到分割線——
坐在過去機場的車上,姜珂手捏著手機,眼里的淚,掉的更兇。
陸靳城中槍一事兒,于她而言,晴天霹靂,劈碎了她的理智,劈散了她的心。
她無法料想陸靳城現在情況怎么樣,只感覺自己的心口,被刀子生刮硬剝一樣的疼。
小手按在心口的位置狠抓,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竭力隱忍腔內爆炸般的痛。
快要到機場的時候,姜珂手機里進來陸靳城的電話。
望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好不容易忍住淚水橫飚的姜珂,又一次被漫開的水華,模糊了視線。
陸靳城受傷,需要摘除子彈,想也知道這通電話不會是他打來的。
想到這里,姜珂胸口發悶,呼吸困難。
子彈不長眼睛,這算這一槍沒有要陸靳城的命,怕是也會傷了他的機理。
她無法料及,陸靳城因為中槍一旦發生截肢或者其他事情,要她怎么能受得了啊?
響鈴扔著持續,姜珂的淚,不可控制的掉。
她這會兒沒有理智,整個人,早已被充沛的情感沖昏了頭,只想最快時間過去云南,守在他身邊,陪在他身邊,天塌下來,也不要離開。
手機響鈴,不久后歸于平靜。
但很快,又有短信發過來。
接電話 言簡意賅的三個字,沒有標點符號,像極了陸靳城一慣不拖泥帶水的作風。
又有電話打過來,和上一通電話,同一個號碼。
姜珂捏著手機,不敢接電話。
生怕自己聽到的聲音,不屬于陸靳城,她會崩潰,會失落,甚至是瘋掉!
當響鈴再一次歸于平靜,一條新的短信,發到姜珂的手機上。
小珂,是我 簡單的四個字,一瞬間就像是暗中的一縷曙光,瞬間清散陰霾。
望著這四個字,姜珂發愣,眼淚不再掉,只是呆呆地看著這四個字!
只有陸靳城會叫自己“小珂”,所以,是他發短信給自己了嗎?
姜珂心臟咚咚咚的跳著,一種肯定,又不是很肯定的感覺,不斷糾纏她的理智。
當手機里又一次進來電話,她神經震顫了一下。
望著那11位早已爛記于心的手機號,姜珂鼓足莫大的勇氣,接了電話。
電話接通,里面是男人穩重磁實,低沉依舊的沙啞聲音。
“小珂!”
幾乎是聽到男人那一聲與記憶重疊的輕喚聲,姜珂的眼淚,再一次簌簌滑落。
是陸靳城的聲音,而不是讓她失望的聲音!
姜珂不知道此刻為什么會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就好像是自己找了好久好久的東西,再一次回到自己手里,讓她潸然落淚,喜極而泣。
啞著近乎嘶啞的嗓音,她問。
“……是你嗎?陸靳城,是你嗎?”
她不確定,生怕剛剛那一聲“小珂”,是她的幻覺。
然后再一次讓她陷入無邊的恐懼、擔憂與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