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伸手攬住青年。
能讓路西菲爾說出的疼,那一定疼的受不了。
他被扶起來以后,身體就往她的方向傾倒,并且克制的收斂了一些自己的重量,把腦袋倚靠在她肩頭側頸間,
“好疼……”
微啞的嗓音漫出一絲絲鼻音,他語氣漸漸變得低不可聞,像極了有人無意間撥弄豎琴的弦,那輕顫不止地余音。
銀色六翼如同敗了仗的兵卒,浸著金色的血液狼狽地垂在背后。
仙仙抱著他,倒不覺得重,指尖聚了一道神力幫他愈合傷口。
不過魔王留下的傷痕縱然愈合,路西菲爾一時間也會感到疲憊無力。
她便自然的擁著他。
米迦勒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覺得自己的存在,似乎有些不大合適。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晃了晃腦袋,伸手準備接過受傷的青年,“我來吧……”
路西菲爾冷漠的瞇了下眼。
就連被抱一下,多余的家伙都要攪局嗎。
知不知道,這樣很惹人嫌?
無人發現他輕垂的淡雪色眼睫下,渾噩不明的情緒交織出一層層戾色,曾經明晰的瞳孔不知何時演變成如臨深淵的模樣,混沌又危險。
晦暗在其中一閃而逝。
不過天使大抵能辨清旁人的情緒,米迦勒只感覺背部一涼,雙手不由自主僵在半空中。
仙仙垂眸看了眼青年發頂。
平日里驕傲要強的家伙突然一次示弱,能展露在她面前都是十分難得,如果她真把他“拱手讓人”,那他……
總之還是算了吧。
反正抱著他也不累。
仙仙瞧了下不遠處的地獄入口,惡魔們逃的倒是快。
而她也沒有將地獄一網打盡的打算。如之前所述,光暗就像是白晝與黑夜,想要世界繼續正常輪回,大家共處最好。
她帶著路西菲爾和米迦勒回到鎮上的屋子。
米迦勒有點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好像什么忙都幫不上。
仙仙想了想,倚靠天國不可一日無主的說法,讓對方回到天國主持大局。
她和路西菲爾不知道還要在下界呆多久。
因為從沿途小鎮至地獄的魔氣雖然已經清除干凈了,但地獄周圍四通八達,還有一些小鎮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盡管光暗需要共存,可惡魔的勢力在這個時期也該壓制幾分,免得它氣焰太狂。
路西菲爾從窗口拂進的風聲中得知多余的家伙走了,神情安然下來。
不多時,仙仙從外面進來。
“神。”青年出聲吸引她注意。
他臉色蒼白旖旎,半倚在床榻上,似中世紀油畫里的折翼天使,在她眼神看過去的時候抬起了手。
漆黑的寶石項鏈瞬間從掌心里墜出來。
寶石墜子在半空中蕩出一圈漣漪,凝著光華。
除他以外,這世上無人知曉,此物是以他肋骨制造的。
他沒有多加思考,還是把項鏈交到神明手上,像是將一顆心偷偷獻上。
“給您。”他繼裝可憐后開始說謊,謊言信手拈來,“我瞧著這項鏈,與您十分般配。”
仙仙下意識問:“哪來的。”
他指尖無聲搭在自己的胸腹,安靜道:“……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