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許瀚人生中，第二次光明正大袒露自己的喜歡。
妹妹那一刀扎的太深，太痛。但許瀚笑容未變，指尖掐在掌心里給大腦醒神。
仿佛自言自語般，他絮絮叨叨說道：“我喜歡你，我從來都沒打算殺死或毀掉你，我這一生傷害過很多人……唯獨沒想傷害你。”
前面窈窕的身影頭都沒回。
倒是許玨又轉身，冷冷盯了他一眼。
許瀚沒有在意，喃喃說著話，回味著自己不算長的一生，還有曾經幼稚的幻想。
“其實你送我山茶的時候，我就心動了。”
“但那時候，我太過自傲，忽視了心底的感覺，把你當成一件我所能掌控的物品。”
“直到你對我吐露心聲，一聲聲喚我先生，我才發覺自己喜歡極了你……”
“可你說我是個利益至上主義者，不相信我的喜歡，其實啊，也不用你信，我自己記著就好了。”
“我幫你取下芯片。我以為你和香香被北市的人抓走，升起的第一個念頭竟然不是救妹妹，而是救你……”
即使猜到取下控制芯片，她會對他造成自己怎樣的傷害。
即使猜到她可能是背叛者，是聯合北市小隊把妹妹帶走的人。
但他權當不知。
一切皆為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俯首稱臣。
其實，他不怪她背叛他。
他只是很懊悔。
如果早一點，早一點察覺到自己對她的喜歡，懲罰了妹妹的任性，多給她一點溫暖，所有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畢竟啊，他是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
無論何時，做第一的人，跟旁人比，總會有點差別的。
前面，許玨兩步追上仙仙，與她并肩而行。
“吵死了。”少年輕哼：“還不咽氣，流那么多血，也堵不上他的嘴。”
表白，表你大爺。
聽得他渾身都開始難受。
再說一句，殺了你。
仙仙聳了一下肩。
可能人之將死，啰哩八嗦。
與少年穿過實驗區的走廊，即將要走到天空之下。
她卻猛然發覺，整個天地空空曠曠，除了后方傳來的許瀚聲音，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腳步聲。
“阿玨？”
仙仙轉過身。
落后幾步的地方，少年垂著頭，手掌扶著墻，指節青白。聽到她的聲音，肩膀顫了下，照舊軟軟的說：“你先走嘛……我馬上跟上。”
仙仙蹙眉走過去。
少年機警的后退一步，依舊沒有抬起頭。
“抬頭！”仙仙察覺到有點不對。
后方，許瀚明顯是知道怎么回事，語氣停頓了一下，笑了笑：“我想，藥劑應該生效了。”
他語氣有幾分悠閑之意，像在看戲。
“我本來想在你身上撒上那支藥劑的，這樣就算你背叛了我，也可以變成傀儡，唯我一人之命是從。某種情況來說，也算是一種人生圓滿，結果沒想到，許玨多管閑事擋住了……”
許瀚道：“不過也好，如果他死了——”
“你會不會喜歡我？”
與此同時，少年白了臉，嘴里嘔出一口血，漆黑短發剎那間暴漲及腰，無風自揚。
墨綠雙瞳漸漸失了神采。
形如野獸，狀似妖魔。
面無表情看著仙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