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卻沒空理會她，徑直走到后面更衣間換上了舞服。
少女膚色白皙，黑色舞服上灑了些許化妝用的亮片，點綴在其中顯得少女四肢更加纖長雪白。
就如同白天鵝群里混入了一只黑天鵝。
黑天鵝非但沒有被襯得瘦弱丑陋，反而四肢舒展，揚起頸項，向人們發出美麗而又危險的訊號。
不過多時，禮堂上，主持人拿著卡片微笑道：“接下來有請16號同學，為我們帶來芭蕾獨舞——《天鵝之死》！”
到她了。
仙仙與怔愣在原地的李月明擦肩而過，眼神淡漠。
等李月明反應過來，少女身影已經消失在后臺，她撲到老師那邊，又急又氣：“老師，她那件衣服……”
“很好看不是嗎？”老師滿目驚嘆：“用墨水把舞服染黑，雖然味道上有些不盡人意，但是站在高高的舞臺上，旁人只會注視著臺上身影，舞蹈演員只要專注于自身就好。”
李月明：“……”
舞臺上驀然一片漆黑，只能聽到大提琴奏出悠揚婉轉的樂曲，下一秒，一束燈光打在舞臺中央。
一道纖細身影背對著觀眾席，立著足尖緩緩行到燈光下，舞服濃黑，亮片在燈光下宛如星子般閃爍。
只一眼，池眠就認出對方是誰。
她站在舞臺中央，與他分明僅有咫尺距離，卻又遙不可及。
他不由自主攥緊旁邊扶手，鳳眸緊緊盯著少女身影。
少女雙腿修長，脊背和蝴蝶骨暴露在外，漆黑與光芒交映出細膩雪膚，令人忍不住生出想要褻玩的感嘆。
他……不自覺地想要用衣服把她渾身上下包裹起來。
大提琴聲漸漸沉郁，少女宛如受到撞擊般輕輕倒在舞臺上，池眠心里一緊。
隨后，她隨著樂曲聲顫抖地再度立起足尖，緩慢旋轉，單腿鶴立，像是一張崩到了極致的弓，可每個動作都是不疾不徐、流暢而連貫，無可挑剔。
那是即將與世長辭的天鵝，想要搏擊長空，遨游萬里的意志！
一種死中求生的悲壯之美。
短短兩三分鐘的表演，疲憊的天鵝最終臥倒在舞臺中央，高舉的手臂也輕輕落下，逐漸融入漆黑暮色中。
臺下軍官都是外行人，但在這一刻也對以肢體演繹出來的情感為之震撼，不同于之前李月明等人的華麗炫技，這回他們連鼓掌也忘記了。
隨后，激烈的掌聲響起，致以最高贊美。
仙仙回過神來，站在舞臺中輕輕一禮，訝異目光卻落在臺下那雙流麗鳳眸上。
池眠不是說自己今天有工作嗎？
她腹誹一句，沒有忘記這是舞臺，緩緩退下。
評委團會在所有表演完畢后一起總結打分。仙仙走入后臺，助教老師做著重復的動作，扭開瓶蓋，把礦泉水遞給仙仙。
她道謝一聲，準備等評委團評分結束后，去堵一下池眠。
嗯，身上的衣服也要先換下來，墨汁味道太重了。
仙仙喝了兩口水，走進后臺更衣間更換自己的衣服，隨后剛走到外場通通氣，一種從內到外的異樣感覺卻讓她臉色陡然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