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踏劍而行的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種懼怕。
那種脫離自身掌控,無法預料后果的懼怕情緒。
但是,仙仙駕馭著飛劍剛沖上天穹,雙手緊緊抓住她精致長袖的季鳳霖,卻試圖松開一只手。
他的瞳仁黑到極致,此時眼瞳深處卻蕩漾著星點的光芒,他胸腔里有一股少年意氣想要抒發。
終于脫離半死不活,卑微如塵的季家生活了。
而如今這一切,都是師父帶給他的。
身前這個突然出現的俊美仙人,救他性命,說與他前世有緣,今生便結為師徒。
師父……
你真的會對我很好嗎?
季鳳霖心里不斷的呢喃著。
抓住長袖的雙手陡然松開 少年瞬間砸入云層,往下墜落。
他詭譎的美貌在這一霎那,美中帶著無盡的毀滅墮落。
季鳳霖一雙狹長鳳眸眨也不眨,不顧迅猛的風往他嘴里灌去,他拼命扯著嗓子喚出壓在舌底的那兩個字,就像落水者緊緊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師,父”
仙仙認命的垂下眼眸。
飛劍帶著她的身影瞬間沖破剛聚攏的云層,一段如云般輕軟柔韌的白紗從她袖間飛出,一把卷起少年纖細的腰,仙仙順勢將他抱住懷中。
季鳳霖頓時把頭埋在她的肩上,十分后怕的說:“師父,嚇死阿霖了,我還以為,我死定了。”
仙仙:“……”不是你自己找死嗎?
只怕她真說出心里話,季鳳霖轉眼就會再玩一次自殺游戲,她可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心性跳脫如野馬。
于是,仙仙用白紗捆住季鳳霖的腰,另一只手緊緊握住白紗的首端。
季鳳霖重新站在飛劍的末端,一動不動看著她的神色。
他天生便會察言觀色,自然從‘男子’清冷好看的眉宇間,看出一絲不同的情緒。
少年唇角揚起討好的笑容,轉移話題道:“師父,阿霖的手好疼。”
他舉起那只被劍割傷的手,仍舊汨汨流血,順著細白的手腕往下蜿蜒。
兩人方才從季家啟程離去,仙仙還沒來得及幫季鳳霖治傷。
但如今,仙仙看了看他的傷口,淡淡出聲:
“為師為你拔劍是因,你受傷是果。為師教授你的第一課,便是因果大道中,無論結出的苦果有多苦,因你而起的事情,你都要一力承受。”
“這傷,為師不能為你治。”
不治也沒事,反正這種傷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季鳳霖立即垂下羽睫,遮住眼里的情緒,他還是不敢把目光長久的停留在仙仙臉上。
他把傷手藏在衣袖間,然后另一只手捉住她的衣袖。
“那師父,我可以知曉師父的名諱嗎?”
進入這個寄體時,銀河告訴過仙仙,這個世界一定要維系好原主的性格,否則很容易被原主的至交好友等人發現端倪,被打成奪舍仙君的孤魂野鬼。
仙仙早已開始適應原主的性格。
這個時候,她照舊清冷的說道:“為師道號,玉陽。”
季鳳霖立馬回道:“師父,徒兒叫季鳳霖,師父喚我阿霖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