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話落,段家大老爺露出一個笑容,要不是查到陸仙仙并非督軍府小姐,他也不會莽撞前來,想要后者為兒子陪葬。
可他余光卻看到,陸今朝臉上也有笑意一閃而逝。
段家大老爺心里驚悚了一下,擦擦眼睛再看過去,陸今朝依舊一臉冷然。
他冷冽說道,“如今我們豫州處于危險之中,不是計較兒女情長家長里短的時刻,此事,若有人再次提起,軍法處置。”
話落,他和段家大老爺擦肩而過。
無人看到的地方,陸今朝偷偷翹了下唇角。
而豫州之戰,持續了半年時間。
身后就是自己的家鄉、親人,縱使被逼到最后一步,豫州人也不會放棄戰斗。
陸今朝親自出征,大大小小的傷受過三十余次,每次生死徘徊,他都掙扎著活了過來。就連軍醫都驚訝督軍強大的意志力。
但卻不知道,他的意志是——
他有想見的人。
他有未完的承諾。
他不能死。
時光飛快,轉眼便是年底。
兩州之戰,以豫州獲勝拉下帷幕。
陸今朝親自斃了徐州督軍,讓自己的軍隊入駐徐州,自此,兩州都劃為他的領地。
十一月十七,督軍府慶功宴 督軍府的人,意外的發現他們的督軍不見了。
老夫人趕忙詢問陸今朝的副官。
副官說:“督軍說,他要去求一個人的原諒,此事事不宜遲。”
大上海的聚源賭坊有個神話。
賭坊莊家是個愛穿紅色旗袍,極其美麗的女子。
她逢賭必勝,家財萬貫,追求者眾多。
就連青幫霍三爺、這位新任的青幫龍頭,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不過,她貌似誰也不喜歡。
有一次他人問起,怎么才能打動你的芳心時——
女子慵懶出聲:“我有貌,有錢,誰想讓我回眸看你一眼呀,你得先賭贏了我。”
“可,可你逢賭必勝啊……”
“所以,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人值得我回眸動心吧。”仙仙含笑道。
十一月十七,是仙仙來海城的第七個月。
七個月的時光,她在這里穩穩立足。
霍三爺驚嘆她的賭技。
仙仙隨意道:“猜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也是最簡單的事。”
農歷十一月十八,平安夜。
霍三爺約仙仙出去吃飯。
仙仙沒去。
她身上披著白色皮草,領口一圈絨毛把小臉襯的更加精致,她喝了口茶:“三爺,我有預感,今天有人要找我賭。”
自從神話在她身上誕生后,已經沒人有膽子找仙仙賭了,怕火上心頭,輸光家財。
是以那些賭鬼來了賭坊,只敢偷偷瞧著這位美麗莊家,然后找賭坊的其他莊家發牌或搖骰子。
霍三爺有些驚訝,隨后陪在她身邊,“我陪你一起等吧。”
仙仙調侃:“三爺剛任了龍頭,邀約不應該像雪花一樣飛到你家么,竟然還有閑情陪我在這里等人。”
霍三爺笑了一下,指尖轉了轉佛珠,心說她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她的漂亮不在皮,在骨,從骨子里透出的風情,讓人無法抵擋。
就在兩人隨意交談之際,一個披著黑色風氅,頭戴禮帽遮住半張臉的男人推開賭坊大門,裹挾著外面的風雪,一步步走近仙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