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嘶啞著,用唇語說。
他和她的目光糾纏,然后舉起了槍,慢慢地放在了地上。
藍宇面前的視線已經模糊,他放下槍是因為……他看不清了,他拿著槍也沒有用。
煙霧熏壞了他的眼睛,此時他感覺眼睛一陣灼痛,可是他忍著你,像是沒事人一樣看著孟之堯,很輕地開口:“你放過她,沖著我來。”
他一步一步地朝著孟之堯走過來,每過來一米就多一分危險,可是藍宇不怕,他盡到了他的公職,而現在他是一個丈夫。
他看不清,他只有一個肉身,他寧愿手無寸鐵地過來,和孟之堯交換。
換傅明珠的平安。
“不要再過來了,否則我現在就結果你的女人……不,應該算是我的女人!”孟之堯輕輕地笑了一下。
藍宇的眼眸里,都是痛苦。
他看不清,只覺得明珠看起來很……不好。
他低啞著聲音,“你放過她,她是我強迫過來的。我也沒有多愛她,我喜歡蘇戀不是嗎?”
孟之堯陰陰地笑了起來:“藍宇你不喜歡她不愛她你會過來送死?”
藍宇站住,“我只是不想連累無辜的人。”
“她是你的女人她就不無辜了。”孟之堯輕笑:“不過你的女人滋味確實不錯,手感很好,她很軟很嫩……想知道我弄了她幾次嗎?藍宇你是不是光想想就生不如死?”
藍宇面如死灰,他直直地看著傅明珠的方向,事實此時他已經看不見了。
面前一片漆黑,他只知道他的明珠就在那里,他的孩子也在那里。
他聽到了直升機的聲音,他不能讓他們離開,不能讓孟之堯帶走傅明珠。
哪怕他死。
“藍宇,你真夠狠的,經營了這么多年就等這一天吧,你把du品藏在蘭桂坊里陷害我,我父親也被拖累,孟家完了……你覺得我還能對你心慈手軟,還能對你的女人心慈手軟嗎?”孟之堯頓了一下,“藍宇我不要你的命,我們后會有期,我會帶走你的畢生最愛,讓你每一天都在忤悔中度過,記得,是你害了她!”
孟之堯舉起槍,對準了藍宇的心口,然后微笑著挪向左邊五公分。
“不要!”傅明珠嘶啞地尖叫,手指立即就堵住孟之堯的槍口。
砰地一聲,鮮血四濺。
“明珠!”藍宇失聲叫她的名字,然后就朝著前面走。
他走的每一步都有些遲疑和不確定。
傅明珠的手指滴著血,她的眼睛睜大了看著藍宇 慢慢地,變得不敢置信。
他,看不見了。
她的額頭全是冷汗,她哭著,嘶啞著聲音不停地朝著他喊:“藍宇你別過來了,不要過來了……”
此時她完全不顧自己手指上的鮮血,疼痛也忘了。
孟之堯也發現了藍宇的異樣,他瞇了瞇眼,然后就笑了起來:“藍宇你看不見了是不是?”
他一手拖著傅明珠朝著藍宇走過去,就離得有兩步遠,“她就在你面前,你現在可以帶她走,如果你能抓得到她的話。”
孟之堯說著無聲息地后退。
藍宇的面上一片蒼白,他能聽到傅明珠的呼吸,失去了視覺讓他別的感觀變得特別地靈敏,他知道她在哪里。
他的目光沒有焦距,但是他準確地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
“不要過來藍宇。”傅明珠的嗓音幾乎說不出聲,她捂住唇,怕自己哭出聲來。
情緒全都崩潰,忽然就沖著他大喊:“藍宇,不要過來,我心甘情愿的。”
可是他卻是沖著她的方向微微地笑了一下,繼續朝著這邊走過來,一下也沒有停。
孟之堯一槍打過去,打在藍宇的腿上,鮮血頓時就冒了出來,染紅了褲子。
他的身體晃了晃,咬緊了牙拖著一條腿仍是朝著這邊走,走一步地上就拖著一道血痕。
“別過來了。”傅明珠一臉的淚,聲音已經發不出來。
孟之堯又舉起了槍,開了一槍,藍宇的另一條腿也中了槍,他的腿顫抖著幾乎站不住……
傅明珠再也忍不住,她像是瘋了一樣掙開孟之堯朝著藍宇跑過去。
但是她才走了一步,孟之堯就捉住了她,他的聲音陰冷:“你再走一步,我就殺了他。”
她呆了呆,隨后就轉過身:“孟之堯,你是魔鬼嗎?”
這時,直升機緩緩降落,巨大的聲響肆虐著耳膜,巨風吹起地上的沙土,而藍宇慢慢地,慢慢地仍是朝著這一邊走,每一步都是血。
傅明珠的心口劇烈地起伏著,聲音啞著:“不要過來了,我求你不要過來了。”
她反手抱住了孟之堯還有他的槍:“我和你走,你放過他。”
“明珠!”藍宇的聲音被風吹得七零八落的。
傅明珠掉過頭,看著他,輕輕地笑了:“藍宇我說過我愛你的。”
愛一個人,是全部。
他犧牲了她,可是他更是犧牲了自己。
他說他先是一個公職人員,再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親,她信的。
她最后看見藍宇時,面上是帶著微笑的……
她被孟之堯帶上直升機,上面除了飛行員,還有蘇戀。
蘇戀平躺在座位上,看起來了無聲息,而傅明珠沒有去管,她只是貼著窗戶……
她看著藍宇不要命地朝著這邊沖過來,甚至想抓住直升機下方的平衡,她的手掌放在窗戶上,鮮血不斷地往下。
孟之堯伸手拉了拉領口,冷睨著她:“你真這么愛他,愛到愿意犧牲一切?”
他的聲音透著一抹冷酷,“你應該知道,我會用最殘忍的方法對你,就因為你是藍宇的女人。”
傅明珠的臉貼著玻璃,低聲開口:“你不會的。”
她輕輕地笑著:“留著我你才能留一條狗命,還有你妹妹的命,不是嗎?除非你不管她了。”
孟之堯一把將她扯到懷里,伸手捏著她的下巴,揚手就想扇她一個耳光。
可是看著她面無死灰的臉蛋,他想起了孟雪。
他妹妹孟雪就是這樣子,不吃不喝不說話,就是這樣好像全世界的事情都與她無關一樣。
孟之堯的手,沒有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