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心理醫生想阻止他,但是藍宇輕聲開口:“你們先出去,我和她聊聊。”
心理醫生和護士對視,最后還是出去了。
病房里靜悄悄的,孟雪看著藍宇,就一直看著,她本來漂亮的臉蛋不能看了,尖尖的下巴上也全是青紫,看起來可憐極了。
她穿著病服,露出的手臂和腿上也全都是青紫。
藍宇閉了半眼,四個黑人!
他看著孟雪這樣子,忽然對孟之堯的心情感同深受,如果是他的朵朵這樣,他大概也會瘋得要殺人。
藍宇的手指輕輕地放在她的手背上,孟雪立即就用驚恐的目光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強一暴犯,嘴里也不住地說:“不要過來,不要了……求求你們不要了。”
她把臉埋在膝蓋里,整個人都在顫抖著,在極度的恐懼中。
藍宇的手,還是堅定地握住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是我,藍宇。”
“不,你不是你不是他。”孟雪的手拼命地掙扎著,她的手腕上全是青,肯定是很疼的,可是她現在根本顧不了疼,因為她在極度地恐慌中根本就不知道疼了。
但是藍宇仍是牢牢地握著她的手,她不怕疼,那么還怕什么呢?
他捉住她的,另一手拂開她的頭發,低喃:“是我!孟雪沒事了,你現在沒事了,相信我。”
她的頭發被拂開,然后他就見著她的臉幾乎都是鼻青臉腫的。
藍宇的心情復雜,不知道應該遣責蘇戀的心狠,還是說孟雪應有的懲罰,如果說是懲罰,那么也太殘忍了。
藍宇注視著那張臉,而孟雪的眼里有著自卑,她掩著自己的臉,“不要看不要看,它很丑,我再不是孟雪了,對,孟雪不是我,孟雪還好好地活著,不是我這樣的,她沒有被人強一暴,沒有……一切都沒有發生,我是另一個人。”
她的臉上有著迷茫:“我是誰呢?那么我是誰呢?對,我是傅明珠,我是傅明珠,藍宇最愛的傅明珠。”
她急急地把衣服撩了起來,給藍宇看:“藍宇,這是我們的寶寶,你看他已經好幾個月大了,我會生下他我們會好好地愛他,是不是……”
她的臉上都是失措,都是急于讓他認同她的話,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像是一出聲夢境就會被打斷。
藍宇可以給她夢境,可是他不愿意,他覺得要讓她醒。
如果她變成另一個人,不如一直瘋下去,那樣會比較快樂。
他不知道自己對明珠會不會這樣殘忍,或許做不到這樣果斷,可是此時他雖然同情雖然有些心疼,但是他還是殘忍地告訴了她真相。
伸手按著她的肩,一點一點地把她的頭發全部撩開,輕聲開口:“你是孟雪,自小就很優秀的孟雪,聽清楚了嗎?”
她震驚地看著他,眼里都是不敢置信,然后她本能地搖頭:“我不是她,我不是她!”
她舉起手給他看,‘你看看手,不是我的,還有這腳,也不是我的,這身體不是我的,這樣的殘破,不是我的……臟了,我不要了,藍宇你也不要了是不是,很臟是不是,臟得我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