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的,眼里仍是汪著淚水,輕輕地搖頭:“我不信,我不信你說的這些話,我們說好的!我不讓你和章仲羽在一起,你怎么能將我送給陸澤?”
“陸澤不同,他喜歡你!你以前……也喜歡過他。”章伯言說出這些話時,自己都是心如刀割的。
莫小北又是愣愣的望著他,汪著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一顆一顆地往掉下掉,她只是不住地說著不要不要不要……一直到自己陷入了黑暗。
章伯言抱起她走向病床將她放下,林謙立即過來檢查:“只是情緒太激動。”
然后他忍不住地勸著:“不是我說你,何必動這么大的氣,可以……好好說,哄一哄,給她一點希望她何至于哭成這樣。”
他說著又去看章伯言。
章伯言不發一語,只是一會兒驀地起身,嗓音啞得不像話:“我出去抽支煙。”
林謙看著他難受的樣子,不再說什么。
其實他心里何曾不知道,一個丈夫要將妻子交給別人,更何況章伯言這樣地愛小北,之前連自己的命都可以為她舍掉,此時他的心可能已經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章伯言走出去時,姿勢極不自然,一條腿在奔波了一個晚上后,也快要廢了。
但是他沒有去治療,他刻意地讓這腿疼痛著,只有疼痛才能感覺到他活著。
站在守道的盡頭,他推開一扇小窗,外面滲進來滲著夜的清新味道,鉆進鼻端,說不出的滋味。
他就站在那里,無聲息地站著,從天際發白一直站到清晨的一縷陽光照到眼里,有些刺眼,但卻宣布新的一天到來。
眼,很痛,像是被什么滾燙的液體燙到了。
章伯言猛地伸手擋住眼睛。
一個小護士站到了他的身后,小聲地說:“章先生,章太太醒了。說想見您。”
章伯言的身體僵住,僵了許久才低聲開口:“知道了。”
他轉身,一步一步地朝著病房走去。
那短短的幾十米,他想了放多,想到她會怎么和他又哭又鬧,甚至要將那巴掌甩回來,但是當他走回病房,小北坐在床頭雖然有些虛弱但卻是帶著一抹陽光的淺笑:“章伯言。”
她的手里多了一頂假發,“這是送給我的嗎?”
將假發戴到自己的小光頭上,她的神情很快活,“我聽林謙說這些頭發都是我自己的,難怪摸著手感很好。”
戴上后她又擺弄了一下,掀開被子下床去了洗手間。
章伯言緩緩跟過去。
她在鏡子里和他對視,嘴角扯出一抹漂亮的弧度來:“好看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從她身后抱住她,臉孔埋進她的頸子里。
莫小北臉上的笑意慢慢地消失掉了,雙手更是不知道放哪里好。
她很輕地說了一句,“你會不會想我?”
“會。”他的嗓音極其地沙啞。
莫小北哭了,無聲地落淚:“我要是不去,你是不是會押著我去?”
他不出聲,只是抱緊她。
莫小北沒有地方放的手輕輕地落下,恍惚地笑了一下:“章伯言,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