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傅染不哭,淺淺地睡著以后,唐堯才小心地下了床。
他走到書房里抽煙。
抽了半包煙,已經是深夜。
唐堯回想起秘書說的,心里盤算著沈婉手里的東西可以送他去牢里幾年。
他有些想問問傅染,如果他坐牢了她會不會等他,還是直接離婚帶著念琛離開。
權衡之下,他選擇了妥協。
唐堯輕聲地笑了起來 沈婉真是好樣的!
他的眸子里滑過一抹狠戾,她這樣做那就不要怪他了!
他不可能一直將沈婉這樣的定時炸彈留在身邊被威脅,也不可能讓傅染心塞一輩子。
唐堯再次去摸煙盒,里面是空的了,于是起身回到臥室。
傅染醒了,主臥室里亮著燈,她就靜靜地坐那里,靜靜地坐著沒有出聲。
“怎么不睡?”他走過去伸手揉了揉她額前的頭發:“明天就回國了。”
傅染抿了抿唇看著他,又垂了眸子。
他知道她的心里不好受,很難過,但是唐堯同樣不好過。
掀開被子坐在她身邊,不管她些微的掙扎他將她的頭輕輕地貼在他的肩頭:“染染,我抱歉。”
她的臉埋在他的肩上,聞著他身上略濃重的煙草味道,下意識想掙開。
“陪我躺一會兒。”他啞聲開口。
傅染抿了抿唇,最后還是沒有挪動自己。
唐堯抱了她一會兒,忽然開口:“我好像還沒有好好地陪過你。”
他們當了這么多年的夫妻,交流只限于在床上,極少有這樣溫情的時刻。
他想彌補她,想好好地抱抱她。
嘴唇親著她的額頭,伸手順著她茶色的長發,嗓音有些低啞:“傅染你會不會一直陪著我?”
“我不知道。”傅染淺淺地笑了一下,將臉埋進他的肩窩里。
她纖細的身子就趴在他的懷里,以前他抱著她就想要,是屬于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占有欲,或者說直白一些就是晴欲。
可是現在他是真切地感覺到懷里的不光是唐太太,還是他的老婆。
他唐堯的妻子。
他忽然就開口問:“那時,為什么同意給她錢?”
他說的是沈婉打胎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說出來了。
說完后他有些后悔,因為會刺到她。
唐堯以為傅染不會回答,但是傅染開口了:“因為不想讓別人和念琛搶家產。”
唐堯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她是這樣的回答。
傅染仰起頭:“我是真的這么想的,要我打掉孩子不可能,她自己要錢打胎那我成全她……對了醫生還是我替她找的,我讓醫生不用太溫柔。”
她說著就輕輕地笑了起來:“唐堯我不是什么小白兔,你也不要將我想得多脆弱,更不用這樣小心翼翼的。瞧我也很壞的。”
唐堯低頭看她,她望進他的眼里,眸子像是在笑。
可是他知道她還是難受,這些年來傅染已經學不會對他敞開心扉了。
唐堯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抱著她,讓她將臉擱在他的心口。
這樣安靜的夜里,他不想再做什么,只想做傅染的依靠。
即使,她不那么需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