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林謙起身拍了拍章伯言的肩,輕咳一聲:“放她自由也不一定就是放手,你們還有小丸子是不是?必要的時候還是可以派上用場的。”
章伯言靜靜地坐著:“你走了?”
林謙眨了眨眼:“我可不像章總,每天屬下坐鎮就行了,我明天還排了手術。”
章伯言起身,解開了襯衫的兩顆扣子,很淡地說:“陪我練下拳吧!”
“確定?”不是林謙看不起他,而是章伯言三年多前腿疾嚴重,這幾年好了些,但到底和從前不能比了。
章伯言淡笑:“廢話。”
開打后幾分鐘,林謙才驚覺章伯言就是找虐的,幾拳下去,他收了攻勢長嘆一聲:“你又何必自責!”
章伯言站定,抽了支煙,又遞了一根給林謙。
才打過架的男人站在一起抽煙,一直抽完一支煙章伯言才低語:“這幾年謝謝你。”
這才是他真心實意想說的,順便讓林謙打自己幾下。
林謙笑笑,拍拍他的肩,安慰:“其實小北活著,能時時見到就好。”
章總的目光又有些一言難盡了起來,林謙想想自己日后的錢途,還是決定說句好聽的話:“反正,你的老婆是右手了不是?”
“沒有。”章伯言淡聲開口。
什么?
林謙簡直不敢信自己的耳朵。
沒有?那這幾年了,章伯言都硬生生地忍了?
這不會爆了?
林謙的目光有些同情,輕咳一聲:“男人忍多了,會壞掉的。”
章伯言靜靜地看著他:“出去讓我司機送你,回頭我開你的車回去。”
“這還有點兒良心。”林謙將自己的車鑰匙拋了過去,頓了頓才開口:“現在都好好的,挺好的,伯言,小北比你想象得活得要好,你不要自責。”
他又低喃著說:“就像是煙花一樣,有著瞬間的炫爛。”
林謙離開。
章伯言一個人坐在包廂里,將那只小巧的u盤通過無線接到手機上。
他坐著,在幽暗的包廂里看了一晚。
他的手指輕輕地放在唇上,他的喉結不住地滾動著。
他看著她哭,他看著她笑,他看著里面的她因為痛而撕心裂肺。
他的心也跟著痛。
她生孩子是順產的,她用力得幾乎昏迷,她在那樣痛的時候,大聲地叫著的是他的名字……當一聲啼哭過后,他看到了她全身是汗是淚地將小丸子抱在手里,她含著淚花輕輕地吻上了小丸子的額頭。
她哭了,因為她生下了小丸子。
她那樣努力地活著,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了他和小丸子。
林謙說得很對,看完了這些他再強求她留在自己身邊,去按著他的意志活著,那是他的自私,是對小北的不公。
章伯言靜靜地坐著。
一直坐到天際泛白,他朝著外面望去。
又是一天。
他走到窗邊,撥了電話回章園。
是主臥室里的電話。
是她伸手接了,聲音和他一樣地啞:“章伯言?”
“七點的時候,小丸子會醒,你喂她一次牛奶,我一會兒就回家。”他溫和而低聲地交待著她,就像是尋常的丈夫一般溫情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