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北搖了搖頭，失神地開口：“我只是想起了汪姨。”
“汪姨？”唐馨似乎是思索了一下才想起來：“是那個汪醫生嗎？”
莫小北沉沉地點了下頭。
唐馨走過來將她摟進自己的懷里，輕聲安撫，“我也聽說汪醫生的事了，小北別太難過了，啊？”
莫小北勉強一笑：“嗯，不提這個了。”
可是說不提，她還是想著馨姨懷孕的事，不敢直接問，于是拐著彎地打聽：“馨姨，您喜歡孩子嗎？”
唐馨敲了她的頭一下，哭笑不得的樣子：“誰都喜歡，就是不喜歡你這個鬼靈精。”
莫小北吃痛，莫著頭，“那馨姨你自己也不生一個？”
唐馨大概沒有想到莫小北會問這個，怔忡了好一會兒才回神，笑笑：“馨姨年紀大了，沒有那個心思了。”
莫小北又坐到柔軟的床上，小腳放在床尾蕩啊蕩的，“馨姨，你年輕那會，一定有很多男人追你。”
唐馨放下了手里的衣服，輕嘆一聲：“是很多，但是沒有一個是你馨姨看得上的，所以你馨姨就成了老姑娘了。”
莫小北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一個也沒有看上？”
唐馨注視著莫小北，表情挺認真的。
莫小北的心跳得狂快，是不是她讓馨姨不開心了啊？
正想著，馨姨就給她的小腳來了一個子，“你這個鬼靈精，又想打探什么？”
莫小北趴在床上，吱吱地笑：“就是覺得馨姨這么好看，不找男朋友太可惜，太浪費了。”
唐馨睨她一眼：“你少來！”
說著，開始將帶回來的行李一件一件地整理，一邊低聲說：“我不想將就。”
莫小北瞧出她的情緒有些低落了，是動真格的傷心了，于是給了傅染一個眼神，傅染心領神會，倆小姑娘找了借口就溜出去了。
到了外面，傅染拱了一下莫小北：“你今天是怎么回事，盡往馨姨的傷口戳啊？”
莫小北輕嘆一聲。
汪姨已經離世，她自然不會再將汪姨說的說出來，只是笑笑：“我總覺得馨姨一定有故事，而且故事很深。”
她側了頭去，和傅染擠眉弄眼：“和男人有關。”
傅染拍了她一下：“小心馨姨真的生氣，仔細你的皮！”
莫小北就沖著她作鬼臉，兩小姑娘在長長的過道里越走越遠……
唐馨的房門打開。
馨姨站在門口，面色帶著一抹微笑：“這倆孩子相處得真好！真像我和姐姐那會兒……”
她關上門，看著空蕩蕩的臥室，輕輕地說：“姐，你聽到了嗎？你的寶貝小北問我喜不喜歡孩子，我當然喜歡，很喜歡……姐，我一定會好好對待小北的，你聽到了嗎？”
當然，沒有人回應她。
她跌到床上，纖白細膩的手指撫著床單，撫著觸手可及的一切，“這里原本是你的房間，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死后，我說我舍不得你，我要搬進來爸也同意了。”
唐馨笑起來，笑得眼淚都落了下來：“我擁有了你的一切，聽到了嗎，是一切！”
可是沒有人能回答她，因為那個人，早就不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