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北頓了一下，繼續說：“是因為您覺得到了時機，所以才告訴我這些？”
她的表情雖然仍是溫溫和和的，但是話里的意思是相當犀利了。
汪醫生沒有架得住，低嘆一聲：“小北，你比你媽媽強！”
說完，她走向窄小的窗口站著，聲音緩緩傳過來：“你媽媽離開后，我有心查出她的死因，但是我收到了這個。”
汪醫生掉過頭看著莫小北，手慢慢從白大褂的衣袋里取出一個小小的東西。
那是一把精致的手術刀。
在醫院的冷光下，泛著幽森的冷光。
熟悉的冷光。
沈如死前，握著的也和這把一樣，沈如用它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汪醫生的聲音輕淺：“小北，當年我迫不得已離開！20年了，20年了，這20年我沒有一刻能忘了寧寧的死，我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莫小北握著藥的手指緊了一下。
汪醫生仰了仰頭，“小北，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不能不信你媽媽！她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我相信一次打擊不足以毀掉她，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她，從她和章萬山在房間被捉到為止，或者更久前，一直到她離世，都有人在算計她。”
莫小北微閉了下眼，面上有些壓抑。
她再睜開眼時，看著汪姨，“20年前不敢，為什么現在又敢了？”
汪醫生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因為你汪叔叔他去年離世了，我沒有了牽掛，再沒有什么好怕的。”
說著，她緩緩走了過來，將那把精致的手術刀放在莫小北的手里，“這把刀的主人，才是害了你媽的真正兇手，沈如是該死，但是真兇不是她。沈如想不了那么周全的計劃，要是想得了，她也不會死得這樣容易。”
莫小北有些怔忡。
汪醫生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抱了抱她，柔聲安慰，“小北，沈如的死不是你造成的，你不要自責。”
莫小北垂著頭，許久才抬眼看著汪醫生，苦澀一笑：“可是總是因為我的緣故。”
汪醫生沒有辦法勸再多，這種事情只能小北自己想通，消化掉。
因為事情已經發生，其實沈如雖然被人利用，可是她自己對小北沒有殺心，又怎么會被利用？
莫小北拿走了藥，至于那把手術刀，汪姨也交給她了。
莫小北并沒有立即去博宇集團找章伯言，而是撥了個電話給馨姨。
她記得馨姨是內科專家，也許她能找出一些線索。
好在唐馨在國內，電話撥通以后，她們約在一家咖啡館里。
莫小北為唐馨點了一杯曼特寧，自己則是一杯果汁。
唐馨優雅地喝了一口咖啡，微笑著看著莫小北：“今天怎么想到找馨姨喝咖啡了？”
她看著莫小北手邊的果汁：“章伯言不許你喝，還是……”
唐馨輕咳一聲，掩飾了一下：“還是因為……不小心有了？”
莫小北搖頭：“馨姨！”
唐馨收起玩笑的心思，淡聲說：“那就快和馨姨說說，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