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微嘆，她現在是將他當成壞人了吧。
朝著外面走的步子頓了一下，身后的福伯猛剎了一下蹄子……
章伯言側身，看著餐桌那兒坐著的莫小北，聲音很輕，“中午看著她吃多點。”
“不讓喂安眠藥了啊？”福伯皮皮地問，不過聲音很小就是了。
他家少爺瞪著他。
福伯嘿嘿嘿地又笑了笑，“我知道，多吃點，胖點手感好啊！”
他家少爺這一次不是瞪著他了，是臉黑透了。
福伯在他的背后小聲嘀咕，“算計小姑娘，還有臉啊！”
章伯言掉過頭。
福伯就聳了，他不要退休，不要回老家。
莫如海的案子，在加快審理中，莫小北不知道這當中是不是有章伯言的作用。
她一直待在章園里，誰也沒有見。
腦子里，全是那天章伯言去見沈如的畫面。
他和沈如見面，是為了什么？
和網絡上的那些言論有關系嗎？
沈如在爸爸舉報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為什么那些帖子會被刪掉？為什么華瑞會那樣巧合地站出來？
莫小北咬住了唇，她坐在床上，慢慢地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黑亮的長發散在肩頭，看起了有種脆弱的美。
抬了眼，眼里盡是無辜。
這些天，她和章伯言話不多，他回來也遲。
最重要的是，他沒有抱她，前前后后一周的樣子，他們沒有過那種事情。
她直覺，他心里是有事的。
手里的手機被捏緊了，她撥了張律師的電話，“張伯伯，我想見見爸爸。”
張律師猶豫了一下，“好，我這就申請。”
和莫如海的見面，安排在兩天以后。
莫小北下了車，看著那幢熟悉的建筑，側頭看著張律師：“張伯伯，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張律師點頭：“那好小北，我在車里等你。”
莫小北嗯了一聲，緩緩走進去。
她一個人在那樣的地方穿行，神情微微不安。
終于，隨著鐵門哐地一聲打開，莫小北走進小小的會客室。
才那么些天沒有見，莫如海蒼老了很多。
他抬眼看著莫小北，勉強地笑笑，“小北來了。”
她嗯了一聲，坐過去伸手握住了莫如海的手掌，瞬間感覺到觸感是粗糙的。
雖然知道這樣的地方，大抵都會這樣，但是莫小北還是有些心痛。
“爸。”她望著莫如海：“還好嗎？”
“還行！來兩次了，都快習慣了，就是不能自在地抽煙。”莫如海很淡地笑笑，轉了話題：“檢控方找我談了，說可能會判二十年。”
其實這樣提前泄漏大抵意思是讓他不要上訴了，他怎么可能上訴，20年，已經是太便宜他了。
莫小北握著他的手，半天沒有出聲。
莫如海哪里會不知道她的心思，面部的肌肉不停地顫動著，苦笑：“小北，20年一下就晃過去了。”
莫小北心里難受，眼里有一抹水氣：“爸，過20年你都70歲了。”
20年，她又在哪里？
爸爸還能回去嗎？
莫如海輕嘆：“小北，不要再為爸爸去求誰了。20年，已經便宜爸爸了。”
他的目光望進莫小北的眼里，她的心里一動，不覺問出口：“爸，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