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本宮看,也不要擔心她了,她可比咱們,手段高多了。”
眾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雖然爭寵在后宮似乎是個永恒的主題,可大家這些年來也看明白了,皇上對貴妃的寵愛,跟他們是不一樣的。
前些日子,因為貴妃流產,皇上怒意難消,兩個人之間產生的嫌隙,如今,被證實是馮千雁在背后故意搞鬼,加上貴妃之前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皇上自然是要補償她,對她多寵愛些,也無可厚非。
惠妃這怒意,來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德嬪上前一步,微笑著說道:“皇上為了小公主的事而傷心,咱們也做不了什么,有貴妃娘娘在,倒也能撫慰皇上,對咱們后宮的眾姐妹來說,也是有益的啊。”
吳菀聽到這樣息事寧人的話,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可是,不管德嬪的品級比她再低,她心里也很明白這個女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所以,也不好跟她說什么。
只冷笑道:“德嬪到底是‘德’嬪!”
新晴自然也聽出了她話中的譏誚之意,只微微的笑笑,然后說道:“聽說惠妃娘娘身子不好,還是早些回去休息,養養精神吧。”
說著,便對著她行了個禮,與眾人離開了。
惠妃冷冷的瞪著她的背影。
安嬪走上前去,輕聲說道:“娘娘怎么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哼,你說我的心情能好嗎?”
吳菀咬著牙道:“馮千雁那個女人倒了也就倒了,可司南煙——她再一起來,還有咱們的好日子過嗎?”
“這——”
高玉容皺著眉頭,也說道:“是啊,昨晚馮千雁的那些話,雖然她表面上沒信,但保不準她心里怎么想的,可能也只是為了讓馮千雁倒臺,把那罪名堆到她身上。”
“她跟娘娘,一直都是不對付的。”
吳菀深吸了一口氣,道:“說不定她現在,已經在想著如何報復本宮了。”
“今后,還不知道她要在皇上面前,吹多少枕邊風呢。”
高玉容聽著,也皺起了眉頭。
她是吳應求派到吳菀身邊為她出謀劃策的,這些日子,也的確幫她出了不少主意,可不管他們怎么做,又是幾經風霜,司南煙這個人始終屹立不搖,讓她也有些乏力了。
她輕聲道:“娘娘……”
“行了,先回去吧。”
吳菀一拂袖,轉身往回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高玉容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也只能急忙跟上去。
太陽從東到西,時間也一點一點的流逝,一轉眼,到了傍晚時分。
如火的夕陽,照在墻角屋檐上還沒融化的積雪上,反射出令人炫目的,如同火焰一般的光芒,即使在門窗緊閉的房間里,這種光芒閃耀著,也讓整間屋子有一種在燃燒的錯覺。
而南煙……
自然更是在——燃燒。
已經被逼著在床上倒了一天了,她的骨頭都躺酸了,這個偏殿因為她要來休息的緣故,玉公公特地讓人燒了地龍,備了火爐,被褥也非常的厚重。
但,即使這些東西都沒有,光是懷里的這個男人……
他一整個,就像是個火爐。
南煙被他這樣緊緊的抱著,到后來,已經是大汗淋淋,眼看著外面夕陽西下,他如果再不醒,自己是不是又要在這里過一夜呢?
想到這里,南煙也沒辦法了。
她低頭看著祝烽,不知道是不是如火的夕陽透過窗戶照在他臉上的緣故,他的臉看起來有些紅紅的,雖然這個人平日里,應該也不會有什么事能讓他老臉發紅。
但這樣看起來,倒有些——
南煙用力的甩了一下頭,將那不應該和這個男人牽扯起來的兩個字甩出了腦海,然后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抓著他的胳膊,輕輕的晃動了一下。
“皇上。”
“皇上,該起了。”
“皇上,早朝——已經結束了,天都要黑了。”
“御書房還堆著很多折子呢。”
她晃了好幾下,可那一點力氣對這個身形如山一般的男人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他呢喃了一聲,將臉更深埋在自己的懷里,還輕輕的摩挲了一下,好像要睡得更沉了。
南煙皺起了眉頭,終于忍不住說道:“皇上,妾的背很疼,快坐不住了。”
這一下,好像又反應了。
她看到懷里那張俊美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一下,然后睜開眼睛,抬頭看向她。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
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時候陽光太盛,將他的眼睛照得精亮,完全沒有剛剛醒來的那種迷糊感。
不過,他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樣子,又好像是剛從夢中醒來,還有些回不過神的樣子。
南煙于是又說道:“皇上……該起了。”
“天快黑了。”
祝烽又眨了眨眼睛,這一回,好像終于回過神來似得,低沉的呢喃了一聲:“天黑了么?”
一邊說,一邊慢慢的松開了在她后背扣了幾乎一整天的手。
南煙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這一天,腰上就像是帶上了一副鐐銬,總算輕松了!
祝烽慢慢的撐著床鋪直起身來,坐在床沿上看著她,兩個人這樣相對著,一時間,好像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半晌,他才道:“你——”
南煙不等他說什么,已經抬起頭來,對著外面揚聲道:“皇上起了。”
一聽到她的話,外面立刻行動了起來。
玉公公帶著幾個小太監,和冉小玉急忙走了進來,一看到皇帝已經坐在床邊,急忙過來向他叩拜:“拜見皇上。”
祝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跪在地下的人。
半晌,說道:“朕睡了多久?”
玉公公低著頭道:“皇上,皇上從早上睡到現在,好幾個時辰了。”
“睡了這么久?”
“難怪,朕的頭這么痛。”
“不該睡這么久的。”
聽到這句話,跪在地上的冉小玉頓時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