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顧亭秋看著那漸漸遠去的隊伍中的一輛馬車,淡淡道:“你應該沉住氣,凡成大事者,戒驕戒躁。”
“讓你去簡老門下修行一兩年,對你沒有壞處。”
“你這個妹妹,有腦子,”顧亭秋一邊說著,一邊從桌上的小爐子上拿下了溫好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他倒了一杯:“你們不應該小看她。”
“你若真的想要重振司家昔日的榮光,找回博望侯、鴻臚寺卿的威名,就必須要跟你這個妹妹和解。”
司慕云沉默了許久,道:“所以,舅舅你用母親和我的名義,給她送錢去?”
“至少,讓她知道,你們愿意和解的誠意。”
“難道,我們一定要靠一個女人嗎?”
顧亭秋淡淡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生男勿喜,生女勿憂。”
“我看她的路,還不僅止于此呢。”
司慕云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生男勿喜,生女勿憂……
再抬起頭時,那支隊伍已經遠遠的,消失在了視線里。
車隊一路北上,走得很快。
越往北走,天氣越惡劣。
北風卷著雪沫,不斷的吹打在車廂上,即使身上裹著厚厚的衣裳,那種寒冷還是不斷的穿透進來,浸入肌骨。
一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
這天,隊伍停在了一個小鎮上。
這個小鎮離北平已經很近了,只是朝廷沒有在這里設置驛站,自然也沒有接駕的官員。
所以,他們也沒有驚擾附近的百姓,只是隨便找了個落腳的地方。
祝烽打算在這里休整一下。
雖然不解,他們為什么要停在這樣一個小鎮,但大家都松了口氣。
畢竟這些日子日夜兼程的趕路,所有人的體力也到了極限,所以一找到落腳的地方,大家都紛紛休息去了,但南煙的精神還是很好,給祝烽打掃了一下房間,又送來了熱茶。
祝烽坐在桌邊,看著手邊的折子。
見她走過來,伸手拉著她,捏了一下她身上的衣裳:“怎么穿得這么薄?冷不冷?”
南煙吸了吸通紅的鼻頭:“冷。”
“奴婢沒想到北平會這么冷。”
祝烽氣得白了她一眼:“都說北平是苦寒之地,這都不懂嗎?”
南煙嘟著嘴,低下頭去。
祝烽嘆了口氣,又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說道:“去,趁著下午有空,去鎮上買點衣裳。”
正好,葉諍從外面走進來,祝烽道:“你給她一點錢。”
“哎?”
葉諍猝不及防,怎么自己只是進來商量事情的,就要“破財”了?
南煙一聽他讓自己去鎮上買東西,立刻高興的道:“皇上,奴婢可以去鎮上嗎?”
祝烽板著臉道:“買了就趕緊回來。”
“是!”
“還有,”祝烽又道:“叫上你那個朋友,讓她陪你一起。”
“哎,好!”
她高興得差點跳起來,而葉諍也才聽明白,皇帝是要讓自己當冤大頭。
還不知道這錢能不能報銷呢。
苦著臉,正要伸手到懷里去摸錢袋,南煙已經笑著說道:“不用了皇上,奴婢自己有錢,讓葉大人留著吧。”
葉諍一聽,手立刻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