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后宮,似乎也都沉浸在這樣一種沉沉的死氣當中。
許妙音整整一晚幾乎都沒合眼。
不管在別人眼中,后宮的嬪妃之間有如何你死我活的爭斗,但她是皇后,她是站在更高處看著著這個后宮的人。
出現疫病,不管死的是哪個嬪妃,都不是一件好事。
偏偏第二天一大早,傳來了更讓她頭疼的消息。
祝烽還是進入后宮了。
原來,建福宮的珍兒病死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他知道后,一早就去了延禧宮,去看德嬪新晴。
許妙音知道,新晴從小就跟在祝烽身邊,他們兩的感情與其說是主仆、男女之情,不如說是有更多的親情在內;祝烽當初做皇子,幾次危機重重的時候,守在他的身邊的不是自己——因為那個時候,自己還沒嫁給他。
守在他身邊的,都是新晴。
許妙音匆匆的洗漱穿戴好,趕到了延禧宮,果然看見祝烽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身后的葉諍他們都一臉焦慮。
建福宮死人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皇帝雖然身體健壯,但疫病的事情,誰能拿得準?
太醫已經在身后跪了一地,請他離開這里,而躺在床上,已經病得兩眼發黑,臉色蒼白如紙的德嬪也強打起精神,輕聲說道:“皇上,妾沒事。”
“但皇上若染上疫病,就是妾之過了。”
“妾萬死,難辭其咎。”
“請皇上還是離開這里吧,皇上……”
祝烽緊皺眉頭盯著她,沒有說話。這時許妙音走了進去,也跪在他的面前,急切的說道:“皇上,疫病還未查清,請皇上無論如何要保重龍體啊!”
眾人苦勸了半日,祝烽終于慢慢的起身。
他低著頭,對新晴道:“朕不會讓你死的。”
新晴微笑著,輕聲道:“妾相信皇上。”
祝烽這才慢慢的走了出來。
今天的天氣還算好,但因為延禧宮出現了好幾個病人,這里也被列為了“禁地”,來往的人不多,園中花草枯萎,落葉被風吹到角落里,更顯得蕭瑟。
祝烽抬頭,看向了延禧宮的左殿。
那里是寧妃秦若瀾住的地方。
因為她的宮女蓮兒也病了,所以大門也緊閉著。
祝烽面色陰沉的走進了永和宮,這里今天早上又清洗了一番,臺階上還留著水漬,艾草熏過的味道非常濃烈。
祝烽坐在桌邊,沉著臉道:“這場疫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許妙音只能將陳太醫他們說的話都跟他說了一遍,祝烽聽了,臉色更陰沉了一些:“宮中有多少人染病?”
“建福宮兩人,延禧宮兩人,重華宮也有兩名宮女染上了。”
“掖庭呢?”
“有數十人,目前,似乎還在蔓延。”
她想了想,道:“還有……司南煙……”
祝烽的目光一閃。
許妙音遲疑了一下,不知道這個時候提起司南煙,祝烽愿不愿意聽。見他沒有打斷她,才輕聲道:“她是宮中第一個生病發熱的人,妾也讓她禁足了。”
“不過,她的情況好像跟這些人的,又不太一樣。”
祝烽沉默了許久,然后沉著臉道:“朕不想知道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