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楊若晴預言的那般,自打他們三房四房表明了態度,并從老宅離開。
老楊頭和楊華安楊華林他們也沒有去村南頭。
打架的事兒,雙方暫都按著火氣。
可接下來這兩,大小老楊頭都在趕著往老旦伯家跑。
村里的里正,還有其他有威望的村老的家門,也都被大小老楊頭給踩破了。
小老楊頭的兒子,也就是楊若蘭的舅舅楊振邦,也專門從鄰鎮的鋪子里趕回村來。
大小老楊頭在那爭搶著把小妾名字入家譜。
各自的兒子也在搖旗吶喊。
從前幾十年,無人問津的孤墳,這會子竟然成了個香餑餑。
這事兒,成了這臘月里,長坪村,乃至跟近十里八村的村民們茶余飯后的談料。
這是一場拉鋸戰,雙方都有些爭執不下。
而老楊家三房和四房,卻沒有參與,保持冷眼旁觀的態度。
臘月二十三,鎮上的酒樓要打烊了。
楊若晴上晝去鎮上給管事和伙計們結算了年前最后一次工錢,還額外給大家伙兒封了紅包。
關了鋪子門,大家伙兒都歡歡喜喜家去過年了。
在回村的路上,楊若晴又遇到了閻槐安。
“閻老伯,你這是要去長坪村嗎?”楊若晴笑吟吟問。
將自己的馬車放緩了速度,跟他的保持同行。
閻槐安看到楊若晴,很是高興。
“是啊,這在鎮上等了好幾,也不見里正送來確切的結果,我便來村里走一趟。”
閻槐安道。
說到這個,為老楊家的一份子,楊若晴汗顏。
這兩,大小老兩頭在村里是明爭暗斗。
雙方都在那絞著腦汁搬出自己才是那個小妾名正言順后人的證據。
忙著討好里正和幾位村老。
另一邊,大小老楊頭每都要派自己的兒子,來鎮上拉攏閻槐安。
聽說昨,在去鎮上拉攏的路上,楊振邦和楊華林遇到了。
從前楊華林全都是仰仗楊振邦這個大舅子做差事,跑腿啥的。
這會子,為了爭奪閻槐安許諾的那一筆厚禮。
這兩人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
兩人差點掐起來,被后面趕來的楊氏和楊若蘭拉開。
楊若晴猜測著,恐怕這位閻槐安老伯,是受不了這兩人每天的擾。
所以打算進村來看看況。
“閻老伯,剛好我也要回家,咱一起吧。”楊若晴發出邀請。
閻槐安爽快的點頭。
“那,在貴酒樓,多謝楊姑娘為我買單。”
閻槐安又道,“想不到楊姑娘年輕輕輕,便撐起那么大的酒樓,菜式也極賦特色,大有可為啊!”
楊若晴聞言,也笑了。
“閻老伯大老遠過來這邊,晚輩盡點地主之誼也是應當的。”
話鋒一轉,她有點謙虛的道:“晚輩這點小產業,哪里能跟閻老伯您比?見笑了!”
兩人一路談談笑笑。
楊若晴為他介紹這地的風俗人,說起遠處巍峨連綿,似是沒有盡頭的眠牛山……
話題壓根就不去涉及謝禮,以及大小老楊頭。
閻槐安一路聽得津津有味。
對楊若晴的印象,也更好了。
馬車到了村口,楊若晴對閻槐安道:“這里便是我家,閻老伯您來我家坐會,喝完茶吧?”
閻槐安也不矯,微笑著點點頭,跟隨楊若晴下了車。
兩個人才剛走進院子里,楊華忠便急吼吼從里面跑了過來。
看樣子是要出門。
“爹,你跑這么快是要去哪?”楊若晴朝對面的楊華忠那喊了一聲。
楊華忠抬起頭來,這才看到楊若晴進院門了,旁還跟著一個胡須皆白的老者。
“晴兒,這是……?”
楊華忠訝了下。
楊若晴便過來跟二人做了簡單的介紹。
楊華忠恍然。
上回閻槐安過來,自己只是聽村人說,并沒有去里正家親眼見。
看著年紀,應該有七十朝上。
楊華忠趕緊伸出雙手:“原來是貴客,快請進快請進……”
閻槐安微笑著道:“不急不急。華忠兄弟,方才見你跑得匆忙,是不是有什么要緊事要去忙?”
經閻槐安這一提醒,楊華忠回過神來。
漢子的目光落到旁楊若晴的上。
“晴兒,快,去老村醫福伯家跑一趟,讓他趕緊過來給棠伢子看看。”楊華忠道。
“啊?”
楊若晴以為自己聽錯了。
“棠伢子?他回來了?他出了啥事?”她迭聲問。
楊華忠道:“莫急莫急,事兒不大,就是股上劃了一條血口子,在那邊客房里……”
劃了一條血口子?
楊若晴眉心一緊,跟閻槐安那招唿了一聲,拔腿就跑去了那邊的客房。
楊華忠對閻槐安道:“不好意思,家中有點事兒,怠慢您了。快屋里請……”
閻槐安望著楊若晴跑開的方向,問楊華忠:“看楊姑娘如此神色焦急,那位棠伢子是……?”
楊華忠道:“是我準女婿,兩孩子訂了婚約,還沒成親。”
“哦!”閻槐安微微頷首,對楊華忠道:“走吧,我們也去瞧瞧,看能不能搭把手。”
兩人也隨即邁步朝客房這邊來了。
客房里面。
楊若晴推門進來的時候,一眼便瞅見駱風棠趴在上。
上穿著里面的夾衣,腰間蓋著一被子。
邊,老孫頭,大舅,還有一個面生的山里老漢也圍在邊。
看到楊若晴進來,老孫頭他們如遇救星。
“晴兒你快來看看,棠伢子受傷了!”老孫頭急道。
楊若晴快步來到邊。
這時,駱風棠聽到動靜,抬起子轉過頭來。
“晴兒,我沒事兒,一點皮外傷罷了!”
他朝她咧嘴笑了笑。
可是那笑容,卻透出一股虛弱之氣。
“有沒有事兒,得讓我先看看!”
楊若晴道,擼起了袖子,上前去掀他蓋在腰上的被子。
“晴兒,需要咱做些啥不?”
老孫頭在一旁問。
楊若晴道:“勞煩嘎公去幫我端一盆水過來。”
“大舅,你再去我屋里,把我放在底下木箱子里的藥品盒子拿來。”
嘎公和大舅趕緊出去準備去了。
出門的時候,剛巧跟楊華忠和閻槐安打了個照面。
雙方匆匆介紹了下,打了個招唿,各行其事。
屋子里的邊。
當楊若晴把蓋在駱風棠腰間的被子揭開的剎那,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