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藥讓戰漠失去知覺,他就那樣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胸口畫著清晰的外科手術線,儼然已做好獻出心臟的決心。
戰清澤:“您分明也舍不得就這樣讓漠少赴死,如果不是您洞悉一切派我趕去救援,漠少已經死在了手術臺上。您讓我威脅那些醫務人員,用豬心偽造了一顆心臟交給戰嘉兒,這一切都是您默默做的好事,為什么不告訴萌萌小姐?”
戰清澤平靜冷淡的聲音難得有波動的情緒。
他不是感情豐富的人,但對于猶如再生父母一般的戰陽,一直都有真摯而濃烈的感情。
從前戰陽讓他做事,他只管埋頭做,不管不問,別說戰陽要讓他殺人,就是讓他自殺,他也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但是現在、這一刻,他沒有辦法再不管不問。
“好事?戰清澤,你弄錯了……我戰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從不做好事。”戰陽斜眼睨戰清澤,幽沉的黑眸滄桑一片。
“我救戰漠,只是因為戰嘉兒那個孽障更令人厭惡。愚蠢的人沒資格去設計聰明人,如果我的血脈要留在人間,也只能留下聰明的那個。
沒道理在我去了以后讓那些不明就里的外人以為,我戰陽的后人都是歪瓜裂棗。到時候,他們會說,原來戰陽也不過如此。”
是的,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救下戰漠。
一為懲罰戰嘉兒那個廢物,二為了留下自己優質的基因。
戰清澤:“……”
果然,還是這樣。
即便內心早已有了動搖,即便早已改變了想法,但主人永遠是高傲的主人,絕不會承認他所做的一切不過只是為了漠少和萌萌小姐。
戰清澤垂下眼不語,再不開口。
時間會證明一切……
找不到戰漠,阮萌萌和厲君澈回到車上,都是沉默不語的狀態。
厲君御將阮萌萌輕輕攬在懷中,下顎抵在她柔軟發頂,大手輕輕摩挲后背,無法用言語便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安慰她。
黑色轎車開在回厲園的路上,一路無言,車內滿是壓抑氣氛。
沒過一會兒,厲園到了。
黑色轎車開入厲園停在別墅門前,厲君御垂眸看向阮萌萌布滿陰霾的小臉,眼底現出一抹無奈。
“萌萌,到家了……”
阮萌萌坐在原地,低頭,無動于衷。
就連戰漠的尸體都要不回來,她還有什么用。
阮萌萌已經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厲君御眸色微沉,下一刻便將懷中的小女人打橫抱起來,跨出車門。
他的小奶貓傷心了,他便陪著她,給她足夠的時間調節心緒。
厲君御不知道戰漠對萌萌會這樣重要,他還以為萌萌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害死了綿綿的‘兇手’。
是以,當戰漠想要贖罪的心愿傳遞來時,他答應了替他隱瞞。
如果這一刻戰漠泉下有知,他會滿足吧。
用一死換來了萌萌的寬恕,如果他是戰漠,他一定會心甘情愿。
只是……
厲君御低頭,看向乖乖窩在自己懷抱中,不哭不鬧的小女人,眸色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