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茹雪想到那個渾身是血,卻沒有對警察多說一句話的男人,沉聲說:“他……目前被送到醫院搶救,應該沒有大礙。”
要是厲耀陽真的出現生命危急,警察是不可能讓她回來的。
“唉,實在是太可惜了。”段秀慧感嘆道,她的眼神充斥仇恨,仿若入魔。
倒是一旁的戰陽,幽深的眸子泛著精光,臉上透出不悅之色:“茹雪,你太沖動了,怎么能對他們動手?你本來就是厲君御的未婚妻,原本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但是現在,因為你的魯莽,所有的優勢都被你自己摧毀。你分明有一手好牌,卻被你自己打成爛牌,你的目光實在短淺。”
戰陽臉色冷漠而嚴肅,他不是被仇恨控制了理智的段秀慧。
即使烽火集團破滅,他一輩子的心血就那樣付諸東流,他痛恨摧毀這一切的阮萌萌,但是依舊保有理智。
戰陽:“我安排你回來,不是做慈善的。你可以利用厲君御未婚妻的身份,得到你想要的,而我則要用你的身份打壓阮萌萌。你現在對她動手,甚至愚蠢的捅傷了厲耀陽,這樣還怎么讓厲耀陽幫你趕走阮萌萌,又要拿什么去搶回厲君御!”
男人氣憤至極,只感覺在自己身邊的每個人都是蠢貨,沒有人有資格足以和自己一同俾睨這個世界。
可惜,他命不久矣,在這種時候,居然沒有可以培養托付之人。
戰茹雪冷靜的聽完戰陽的話,臉色平靜,沒有一絲被責罵后的狼狽。
等到戰陽說完,她才平靜開口:“大堂叔責罵的對,所以……我準備退出。”
“你說什么?”戰陽瞳孔微縮。
戰茹雪:“我說,我準備退出,不再替大堂叔做事了。我……沒有資格和阮萌萌去爭什么,厲君御根本不是我的未婚夫,當年的一切不過是雪姨見我可憐,順從我編織的甜蜜的謊言。但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我早該從這場夢里醒來。”
在警局里的審訊室里,戰茹雪一個人想了許多。
她將一切都想得很透徹。
對于她來說,越雪心一家是恩人,媽媽當年雖然是為了越雪心而死,但沒有任何人逼迫媽媽,一切都是自愿的。
戰茹雪知道,對于生性懦弱的媽媽來說,她這輩子也許就勇敢過兩次。
一次,是為了保護她親手殺死那個男人,一次就是為了保護越雪心選擇終結自己的生命。
而媽媽之所以愿意為了雪姨犧牲自己,也是因為她認為值得,因為雪姨大概才是媽媽淺薄卑微的生命力,真正給予過她關心的人。
士為知己者死,那不是殘忍,而是一種圓滿。
“戰茹雪……你……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要退出,你難道不想再嫁給厲君御了嗎?”戰陽的臉色刷的沉冷下來。
他看著戰茹雪,眸色狠戾。
戰家下一代沒有可靠的接班人選,他沒有選擇,原本已經決定將繼承人的位置交給戰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