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說完這句話,便側眸朝正朝這邊走來的沈蘭和厲景輝看去。
他微揚起下頜,陰鷙的目光直勾勾落在沈蘭和厲景輝身上。
厲景輝還不察,但細心如沈蘭卻在沈郁的視線轉過來的瞬間,清晰的感覺到了一種被毒蛇鎖定的陰涼。
那種冷颼颼的眼神,想要讓人忽視都覺困難。
沈郁的目光冷如毒蛇,被他的視線鎖定,縱使是心思深沉如沈蘭,心底也不由升起罕見的不安和恐懼。
她知道,沈家的人,都是天生的陰謀家。
唯一的區別,只是誰更狠更詭譎更會洞悉人心。
沈蘭從第一次見到沈郁時,便看出,他不是一個簡單的少年。
還記得那時候的沈郁還叫霍白,跟他那個骯臟低賤的母親居住在國外有名的紅燈區。
當沈震從那骯臟不堪的地方,將沈郁帶回來時,沈蘭就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這一點。
特別是那時候,沈震問他,改回沈姓后想要叫什么名字時。
那少年居然想也不想便說,他要叫沈郁,陰郁的郁。
那一刻,沈蘭便對沈郁,留下了強烈難忘的印象。
她知道,這個少年,將來一定能成為沈家的支柱。
因為他骨子里流著的血,和沈家每一任杰出的家主一樣,和她沈蘭也一樣,都是那么的現實充滿野心。
然而現在……
沈蘭第一次懷疑自己的判斷。
她以為沈郁會成為沈家的助力,會成為已經貴為厲家三太太的自己所能使用的力量。
但現在的情況卻出現了偏差,甚至是反噬。
那個當年猶如小蛇般陰郁的少年,如今已亮出了淬毒的尖牙。
而那尖牙,仿佛正朝自己咬來。
沈蘭強維持著雍容優雅的儀態,帶著厲景輝走到屬于戰家的休息區域前。
坐在沙發上的阮萌萌、厲君廷全是一副看戲的姿態,一點要起身的意思也沒有,少女甚至還托腮優哉游哉至極。
而向來性格穩重,極具紳士風度的景易崢,似乎也被這兩人帶偏了。
往常再怎么說,在交際場合也會起身跟沈蘭點頭問好,維持基本的禮儀。
但現在,堂堂景少卻跟沒事人一樣,坐在少女身側,挑起那狹長妖孽的冷瞳事不關己的看戲。
沒人招呼自己,也沒人起身打招呼。
堂堂厲三太太,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但此刻,她沒空去跟阮萌萌和厲君廷那個廢物計較。
沈蘭深吸一口氣,擠出一抹溫柔得體的笑,看向沈郁:“沈郁,景輝不懂事,知道自己惹舅舅生氣了,現在特意過來給舅舅道歉。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他一個晚輩一般見識。”
說完,沈蘭就去推了一把厲景輝。
“景輝,還不叫舅舅,跟舅舅賠禮道歉。”
厲景輝被沈蘭往前一推,心里滿是不服氣。
但他剛才過來,一路被母親死死握住手腕,深知這是沈蘭動怒的前兆。
厲景輝對沈蘭尤為信任,明白母親不會隨意就讓人跟別人低頭。
因此,總是不愿,他還是勉強道:“舅舅……剛才是我不懂事,我在這里跟你賠罪。”
“跟我賠罪就不用了……”誰知,厲景輝話落,就聽到沈郁陰冷的聲音響起。
“你們母子如果真心認錯,那就給萌萌道歉吧。她很好,剛剛才收留了‘可憐’的我……”
晚點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