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由乃還清楚的記得。
自己在陰山王墓中,第一次通過陰陽玉佩魂穿醒來時,拜無憂曾意味不明的告誡過她。
萬萬不可輕易再將兩塊玉合在一起,因為,這玉真的能帶你穿梭千年,去往遙遠的過度,看到曾經的一切他早就知道這玉藏有玄機不然怎么可能知道的這么多 尋常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知道這些。
就憑這一點,紀由乃也相信,一千多年前的那個“拜大人”,和這拜無憂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所以,他到底是誰紀由乃想弄個明白 她更想弄明白,為什么衛靈綰和莊幽是不存在于生死簿的人,他們和她與宮司嶼,到底有什么關聯。
紀由乃取下了掛在脖子上的兩塊陰陽玉佩。
將其中一塊遞向了拜無憂,絕美的小臉寒若冰霜,透著不近人情。
“你敢嗎”
拜無憂似永遠都保持著淡淡儒雅的笑意,令人難懂,琢磨不透。
他動作優雅的接過了紀由乃遞來的玉佩,清亮如弦月般明幽的眼眸閃著神秘難測的笑光。
“現在應聘高薪工作,委實不易,為了能得到這份工作,看來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奉陪到底了。”
拜無憂的意思很明確了,他同意了。
硬逼著拜無憂陪她再次穿回一千多年前的古滇國。
紀由乃沒想到。
宮司嶼、流云還有墨黑、墨白,竟然也一起跟來了。
離開了肉身,因為靈魂是亡靈君的緣故,流云渾身彌漫死亡之氣,灼灼烈焰包圍了他全身,猩紅幽邃的紅色瞳孔冷血魔化,無比可怕恐怖。
墨黑、墨白的獸魂回歸原貌。
一只是雄赳赳氣昂昂,被幽冥藍焰包圍的冥界瑞獸,兇猛無比。
一只是龐然巨大,如蛇神的白化鎮墓蚺,陰森兇悍。
因魂穿前最后一刻,紀由乃穿的是淡紫色露背紗裙,妖嬈媚惑,背后詭異絢麗的彼岸花海紋身清晰可見,令人心生敬畏。
要說正常,也就宮司嶼和拜無憂,看上去比較正常了。
他們一行人的魂魄,佇立在古滇國的朝堂之上。
一起出現,就像即將要見證一場千年神秘王朝最后終結的時代 一起目睹,一段凄美斷腸的愛情,最后的唯美。
朝堂之上。
陰山王莊幽高坐在龍椅旁的攝政王皇座上,身旁,站著已經成為滇國大國師的拜大人。
而恐怖的是。
那龍椅之上,被莊幽親手做成人皮偶的滇王尸身,便一直坐在那,尸身被灌入了水銀等防腐之物,但似乎還散發著股股惡臭。
更喪心病狂的是。
年幼尚小的登基新帝,瑟瑟發抖的坐在先皇的人皮偶旁,嚇得尿了一褲子,卻因恐懼陰山王,一動不敢動。
“你們怎么一起來了”
紀由乃嬌美冷艷的小臉板著,氣場無形間越來越大,和從前越發的判若兩人,瞄了眼宮司嶼,瞥了眼渾身死氣烈焰火光的亡靈君流云,又瞅了眼靈魂形態都快霸占大半個朝堂的墨黑和墨白。
“陰陽大人,蛇說想看衛靈綰,膽小,非要我陪著。”墨黑舔爪爪。
“是你硬要跟來,別拉上我。”墨白陰柔幽冷道。
墨黑生氣,一貓爪狠狠撓像墨白。
可撲空,因為都只是靈魂。
“看戲。”亡靈君形態的流云,冷血暴戾道,說個話都像要將人挫骨揚灰的魔鬼一般,嚇人的很。
“陪你。”宮司嶼惜字如金,抱臂,邪肆俊魅的凝望著紀由乃,眼里沒別人,也不關心其他。
“你們一個個都人魔鬼樣的,給咱們拜大教授看了,估摸著得心臟病發了。”紀由乃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正站在自己身后的拜無憂,“是不是啊,拜教授,我家稀奇古怪的人和動物可多了,你看,它們都原形畢露了。”
“紀小姐放心,管家條例上的保密協議我是必定會遵守的,相信各位好漢也不會傷我,不過比起它們,我倒是對紀小姐背后的紋身更感興趣,這紋的是什么黃泉碧落彼岸花嗎”
拜無憂盯著紀由乃的后背,眼底大放異彩,似是透著某種驚喜,但沒看幾眼,視線就被擋住了。
“拜教授,眼睛還想要嗎”
宮司嶼鳳眸陰冷,邪氣萬分,細瞇著盯著拜無憂,警告問。
微微一怔,拜無憂失笑,“失禮失禮,宮少爺,我的錯,紀小姐是您的心,您的肝,您的寶貝人兒,我必然是沒有資格靠近的,不會有下次。”
“拜無憂,你瞧見陰山王旁邊那個身穿國師袍,黑巾蒙面的男人了嗎他也姓拜,你不覺得,你倆長得神似嗎尤其是那眼神。”
“太遠,我看不清啊。”拜無憂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避而不答。
朝堂之上,氣氛莫名凝重緊張。
朝臣激烈商討著什么事,一度劍拔弩張。
“攝政王衛右相獨斷專橫,殘殺了左大夫,還滅其九族,前日云都城有百姓議論了攝政王妃幾句,就被右相府的人當街打死攝政王臣等上奏彈劾右相,您為何遲遲置之不理”
衛右相,就是衛靈綰的父親。
那個為了救女兒,不顧一切的父親。
此刻,右相正面無表情的站在朝堂之上,暗中和莊幽對視了一眼,眼底一派冷靜,毫無慌亂可言。
莊幽邪冷霸氣的坐在皇座之上,慵懶斜倚,低沉渾厚的暴君音,回蕩在大殿之上,“左大夫辱罵本王王妃是紅顏禍水,亂世妖姬,本王命岳父大人殺之,那是他自己該死,百姓街邊詛咒本王未出世的孩子,害王妃哭了好幾日,動了胎氣,更該死,王妃懷胎十月,即將臨盆,誰讓她委屈傷心難過了,誰就得死,人是本王下令讓右相殺的,你們想彈劾本王”
衛靈綰竟然懷孕了 而陰山王莊幽,真的就如野史中所說的那般。
越發殘暴冷酷,殺人不眨眼。
他像個張狂殘酷的暴君,讓紀由乃隱隱覺得,對于衛靈綰那樣柔弱的性格來說,這樣的莊幽,是衛靈綰承受不起的。
所有人對莊幽敢怒不敢言的忌憚、畏懼、憤怒,會全部轉到柔弱的她身上,因為人只會挑軟柿子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