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司嶼不明白為什么看拜無憂的這張臉。
  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就好像在哪見過。
  卻又想不起來,具體在哪。
  這個叫拜無憂的男人,明明給人一種睿智超群,博學多才的文人之感,可是細看,卻莫名會覺得他的身上浸著一股陰冷森寒的氣息,仿佛在地底深處,或是陰氣十足的地方呆了很久很久,讓人莫名的覺得,他透著神秘,透著陰森,像……像鬼。
  紀由乃盯著這廝的背影看了許久。
  去不想這個考古學家似感覺到了她的目光,驀然回首。
  明明是淺淺溫潤如和煦暖風般的笑。
  卻給紀由乃一種陰森的直觀感受……
  “那位小戰士容貌非凡,看著著實賞心悅目,細皮嫩肉的,像明星,在這埋沒成了名軍人,倒也讓人佩服。”
  瞧瞧,這廝夸人都咬文嚼字的,卻還是讓紀由乃覺得瘆得慌。
  “拜教授,那位是負責你們挖掘安全保障的特種兵訓練生,因為最近山里不安全,所以你們只能白天挖掘,下午四點前必須離開,回營地。”說著,北修看了眼手表,“今天晚了,先回去。”
  晚上,基地。
  紀由乃沖完涼,正和流云坐在沙地間看漫天銀河帶的繁星。
  “小云,今天那個拜教授,你發現什么問題沒?”頓了頓,“聽教官說,他很厲害,學貫中西歷史,國內外知名度都很高,還是神秘古文字破譯學者。”
  “他身上有股子土腥味,很重,是長年累月深處地下墓穴才有的,陰氣浸骨,導致他病弱纏身,是活人,但是……古怪的人,看不透,要防。”
  深夜,夜深人靜,所有人都睡下時。
  恢復了靈力的紀由乃和流云,紛紛如鬼魅般,瞬閃形移,竄到了宮司嶼和白斐然和住所中。
  四人兩對,做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事,卻也是偷偷摸摸不出聲進行的。
  直至凌晨4點,才離去。
  翌日。
  因為古墓的所在地,是宮司嶼家族旗下注資準備新建的武器工廠劃分土地,所以古墓必須緊急挖掘,將所有珍貴文物速度全部轉移,然后摧毀這座古墓。
  一大早五點。
  紀由乃和流云就跟隨大部隊,陪著考古團隊去了古墓所在地,進行開墓緊急挖掘。
  宮司嶼其實大可不必跟去。
  可他就想看著紀由乃,哪怕不能摸,不能親,看看也好。
  于是像個貴公子似的,一群人在古墓前大肆刨土挖掘準備開墓,他則悠哉悠哉的坐在樹蔭下,喝著早茶,品著糕點,戴著副墨鏡,翹著腿,目不轉睛的看著女扮男裝的紀由乃,站在古墓入口的最頂端,在那站崗。
  不過這期間,唯一一件破壞他心情的事。
  就是總有一個女人,獻殷勤似的,給他端茶遞水。
  紀由乃瞧見了一次后,就再也沒看過宮司嶼一眼。
  像是吃醋了。
  女人是考古團隊的人,是文明淵教授的博士生助手,叫葉鳶。
  生的體態豐腴,水蛇腰,極為性感嫵媚,五官并不出挑,還算端正,但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艷俗,絲毫沒有考古學者的文縐氣質。
  因周圍只有她一個女人,又前凸后翹的,所以很多男人的目光都會盯在她的身上。
  林間,悠揚的播放著貝多芬的交響樂。
  紀由乃不知道這個拜無憂是不是腦子銹了。
  好好的開個千年大古墓,一定要放這種古典西洋交響樂。
  這廝還好像對她很有興趣。
  連開個墓,挪個封死的千斤石,都要她下去幫忙。
  紀由乃縱身一跳,輕盈的進了深達三米的土坑。
  就見四個身寬體壯大的士兵,正在用鐵鍬撬動封墓石。
  可那石頭,紋絲不動。
  紀由乃撩起袖子,就要上前幫忙。
  莫名其妙就聽身側的拜教授,問了她一句:“知道那封墓石上寫的兩行字,是什么意思嗎?”
  紀由乃黑人問號臉。
  我都沒學過古文字,我怎么知道?問的不是廢話嗎?
  可突然,就見這位拜無憂教授,走近她,貼近她的耳畔,似笑非笑,森森然道:“上面寫著,誰若擾了墓主人的安寧,擅自打開了這座墓,死亡禍亂將會降臨在他的頭上。”
  “……”紀由乃很無語,冷漠臉。
  “小兄弟好像沒被嚇到?”拜無憂失笑。
  “你身上土腥味這么重,開的墓一定不少,你怎么還沒死?”
  正在紀由乃抬眸與拜無憂對望。
  拜無憂正用一種似笑非笑,神秘而高深莫測的目光打量她時,前方的封墓石被挪動了一絲。
  可突然間,他們似乎是觸碰到了什么防盜機關。
  整個深坑地面,突然間猛烈的震顫了起來。
  所有人都站不穩,危機中奮力的沿著深坑一旁設立的梯子網上爬。
  紀由乃本想上去。
  回頭卻見拜無憂摔倒在地。
  翻了個白眼,上前就想將他扶起。
  可是他們腳下的暗紅色泥土突然間四分五裂,形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地底洞窟。
  紀由乃和拜無憂同時掉下。
  一瞬間,四目相對。
  紀由乃震驚的看到了拜無憂眼底瞬閃而逝的得逞冷笑。
  還沒明白過來那是什么眼神。
  她就感覺到周圍陰風呼嘯。
  空氣透著辛辣腐朽,令人作嘔。
  身體在自由下墜。
  地面仿佛離她越來越遠。
  直至最后,她一絲光亮都看不到。
  “砰!”
  “咚!”
  兩聲。
  紀由乃感覺到自己五臟六腑都快被震碎了,背部朝下,摔得頭暈眼花。
  一聲摔下的聲音是她的。
  那另一個,必然就是拜無憂拜教授的了。
  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
  紀由乃覺得,她能活著,是因為她特殊。
  可拜無憂必定活不成了。
  身穿迷彩作戰服的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摸到了自己胸前的裝備袋,取出了狼牙強光手電,打開。
  往左邊一照。
  瞬間就見拜無憂渾身被墓中豎立在地面的“鋼刺板”刺穿成了窟窿,依稀可見死不瞑目的模樣,沒救了。
  頭痛欲裂,渾身都痛,紀由乃撐著身子側臥起,卻猛然間借著手電光芒,驚恐的發現,拜無憂的頭突然轉動了。
  朝著她的方向,倏地看了過來。
  嘴角勾起怪異的弧度,詭異而陰冷的朝她笑了。
  嚇得失手掉落了手電。
  紀由乃晃著頭,突然覺得眼前重影不斷,視線模糊。
  她莫名其妙的聽到了空幽詭異的墓室中,響起了女人凄厲的哭喊聲,男人憤怒的咆哮聲。
  她聽到很多人在哭。
  冥冥中,還有一個渾然冰冷的男音,殘酷暴戾的說——
  殺,殺光每一個人,全部殉葬!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