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讓他們毫無反抗的能力,不跪著等還能怎么著?
而這一等,竟然快等了一夜。
中陰界是看不到日出的。
但,陽界卻已黎明將至。
少年用他那消瘦的肩膀,撐著無主域的結界,整整一夜。
看的中陰司們心驚膽顫之余,但更多的卻是甘拜匣鑭。
畢竟。
這個少年。
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他們的認知。
一次次的讓他們親眼見證了他的強大,并不是嘴上說說的,而是有足夠的能力撐起來。
就在中陰司們,那無以名狀的心情中。
黎明到來。
太陽從地平線的方向,冉冉升起。
而無主域的結界上,那暗金交織的光芒,亦在緩慢的褪去。
當那光芒退了個干凈時。
一陣顫鳴,從那結界上傳出來。
緊接著,結界似是呈現了一種飽和狀態。
然后歸于沉積。
與此同時。
任何力量都不能再滲透進去。
成了?
少年面具下的臉色,蒼白異常。
喉嚨中,隱隱有腥躁的甜膩。
那是血的味道。
她滾動了下喉嚨,將血氣吞了下去。
瞇著眼,慢條斯理的收回手。
轉身看著跪了一地的中陰司們,擰了下眉。
“我回去一趟,看看上面是不是也成了,余下的事,等回頭說。”
“好的界主!”
中陰司們,齊刷刷的點頭。
目送少年離開。
而通過煉金門,回到府邸的少年。
抿著嘴,輕咳了幾聲。
聲音發沉。
似冰封萬里一樣嚇人。
“羅剎!你鬧什么妖?”
咕嚕嚕!!!
不是啊不是啊 我不知道啊!
我真不知道!
快嚇尿了的羅剎。
從魂藩令中冒出了個頭,小心翼翼的瞅著,臉色難看到極點的人。
戳著手指。
努力解釋。
咕嚕嚕 吃的太飽,消化不了,就轉移給你了?
少年鬢角突了突。
盯著它的眼神。
奇詭森涼,殺意沖天。
直接把羅剎給驚的,又是一炸。
求生欲極強的禿嚕著嘴。
咕嚕嚕嚕嚕嚕!!!
真的真的!
偶不騙你!
偶之前吃的很飽的!
快撐死了的那種飽!
可是這會兒,一點兒都不撐了!
不是轉移給你了,是什么?
楚君顧伸手掐掐眉心。
所以。
她是自己把自己給坑了嗎?
她一直以為。
羅剎‘吃’血氣,惡念,煞氣,戾氣,乃至死氣這種東西。
才會增加她的黑暗力量。
畢竟,雖是鬼中鬼。
可還是鬼,不吃這些吃什么?
所以。
為了避免吸食過多的黑暗,從而被黑暗給支配。
她已經禁止羅剎再吃那些東西。
哪曾想,吃些獸類,還能給她增加力量的?
好吧。
是她失誤。
無主域里的獸類不是一般的獸類。
在某種程度上,是和黑暗差不多并存的。
所以。
被羅剎吃掉,再反饋給她,沒毛病。
就跟石頭精,小樹精反饋給她靈力是一個道理。
“嘖”
有些心塞。
幸虧她之前,把自己操練的足夠強韌。
不然這一回,鐵定要崩。
既然這事兒不怪羅剎,怪她自己,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她暗暗咬牙。
“你吞那珠子是幾個意思?”
這混賬東西,總在關鍵時刻拖后腿。
真想打死它算了!
咕嚕嚕嚕嚕!!!
不是我吞的!
你別冤枉我!
是它吞的!
是它!
羅剎憤憤的戳了戳魂藩令。
咕嚕嚕嚕嚕嚕 你看它,把那東西吞了,當眼睛用!
我都沒有!
它憑什么有!
摳掉!
摳掉!
“……說的好像,它不是你似的。”
對于這么個智障。
楚君顧連想生氣的都沒有了。
她跟個智障生氣,不是直接說明,她連智障都不如?
算了。
她養的二貨不止一個。
要冷靜。
要習慣。
要無視。
清心咒念了幾遍的少年。
面無表情抓起魂藩令,直接砸到墻角。
小樹精跟石頭精,瞅了那烏漆嘛黑的令牌一眼。
異口同聲道:
呸!沒用!
羅剎惱火的瞪著它們。
卻對上少年那森森寒涼的雙眼。
整只一僵。
灰溜溜的滾到墻角的石頭縫里,裝死去了。
少年嘴角抽了抽。
伸手捂了捂發疼的腦殼。
媽的。
果然還是想弄死它!
蠢到把她的智商都給拖累了。
不然。
她怎么會沒發現 羅剎哪里是個純粹的鬼啊?
鬼會發出獸吼那種東西嗎?
會個屁!
“嘖”
吐口氣。
走到一邊坐下。
她的內臟稍稍有些破損。
是先前那力量,強行爆破她體內的靈力壓制符,所產生的沖擊,讓她受到了損傷。
要不是小樹精跟石頭精。
及時的將那些爆破給圈禁住,一個個的消弭掉,然后才將那些力量,緩慢的輸送給她。
她怎么可能撐的那么久?
早崩了好嗎?
所以說。
豬隊友,最然是一個倒霉催的存在。
不能想。
越想越心塞。
心塞的想砍死它!
細細的吸口氣,緩解了下痛意。
她一邊接受小樹精對她身體的修復,和石頭精傳靈氣給她,讓她恢復體力。
一邊,點開手環,戳了戳暮御行。
成了吧?
嗯,成了。
暮御行握著手機,站在飛機上。
居高臨下的望著,不遠處黑墓山脈后方的那片,被加固完成的結界。
低頭戳著簡訊。
我有事,離開一段時間,玉叔他們,請幫忙照看。
少年挑眉。
伸手刮了刮下巴。
總覺得這話有問題。
暮家人,他不去找暮家老祖幫忙照看,找她干什么?
不對呀。
玉管家不是一向,寸步不離的跟著暮御行的嗎?
怎么這會兒,他離開。
卻把玉管家撇下了?
這怎么看都不大對勁的吧?
她轉了轉眼珠子。
戳著手環。
成啊,看在你先前借爺昱息的份兒上,這回就不收你錢了。
暮御行看著這條簡訊。
完全能夠想象出,少年在打這句話的時候,是個什么表情。
一定翹著二郎腿,笑的好看又狡黠。
完完全全的像一只小狐貍。
他摳了摳腰間的武器,抬著望向昆天域的方向。
似是透過昆天域,望向在其之上的天筵庭。
他一去那里。
將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來。
可能一年,可能兩年。
也可能五年,十年。
他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