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沈長臨捂著腦殼，干笑兩聲。
“沒，沒亂點鴛鴦譜，就，嗯，您真沒感覺出來啊？”
“什么？”
她沒好氣的剜他一眼。
“好好說話，削你信不信？”
“我有好好，呃——”
對上少年那捏爆桌面的小拳頭。
管不住自己的嘴，又想浪皮的沈長臨嘴角一抽。
趕緊正了正表情，清了清嗓子，嚴肅臉。
“仙姝家的那姑娘喜歡你啊！”
“嗯？”
她挑了下眉。
“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不是，你真沒發現啊？”
他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瞅著對面的少年。
“那姑娘在看你的時候，雙眼晶亮，像閃著小星星似的，這不是喜歡你是什么？不信你問拂兮啊——”
她默了一默。
看向拂兮。
“是這樣嗎？”
拂兮頓了下，慢慢道：
“她看你的眼神，跟看別人不同，如果那算是喜歡的話，那應該就是了。”
話雖這么說。
但拂兮知道。
仙姝泠確實喜歡眼前這少年。
是那種傾心的喜歡。
就像——
他垂下眼。
捏了捏指尖。
眼里有星星嗎？
他眼里是不是也有星星？
會不會被發現？
要隱藏的好一點，再好一點。
不要被發現了。
被發現了就不好了。
像這樣——
能這般近距離的與他說話，討論，以及游玩天下，見識不同的人與事。
擁有同樣的回憶，看同一片景致。
已經是極為美好的事情了。
不能因為其些原因就毀掉。
那樣不好。
真的不好。
因為他很清楚。
拂兮抿緊了唇角，神情微微緊繃。
他清楚。
他在少年眼里的份量，遠比不了沈長臨重要。
如果哪一天，他與沈長臨一同面臨著致命的危機。
少年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沈長臨。
這也是沈長臨，敢這么沒臉沒皮，瞎鬧的原因。
因為沈長臨也清楚，他在少年的心中，占據很大的分量。
那份分量，給足了他底氣與勇氣。
讓他有無限的力量，來對抗一切，以及鬧騰少年。
而他自己，卻不行。
因為太過清楚。
所以才顯得小心翼翼，不想被毀掉。
尤其是被自己毀掉。
那樣——
他往后的人生，將會如何？
單是一想。
就是遏制不住的，被黑暗侵蝕。
永無出頭。
所以，絕對不行。
這瞬間。
一向溫潤內斂的拂兮。
身上虛浮出一種，淡到近乎于沒有的暗色之息。
讓坐在他隔壁的暮御行。
側頭看他一眼。
慢慢的，把腰間的武器掰直。
淡漠到極致的神情上，帶了一些微妙的困惑。
拂兮這一瞬，泄露出來的一絲氣息。
讓他覺得，有些熟悉。
就像——
“唔——”
二人細不可覺的微妙變化，不過才一瞬。
少年的眼眸，卻略略的瞇了一瞇。
眸光在他們二人身上一眨閃過。
然后刮了刮下巴，若有所思。
“爺怎么感覺，沒區別啊？想多了吧你們？”
“不可能，她絕對喜歡你！”
沒有任何發現的沈大師，斬釘截鐵的否定。
還給楚少年，拉出了幾個對比。
“縝子跟他媳婦，在看對方的時候，就是那種眼神，還有老范他妹子看亮子的時候，也是那種眼神，我怎么可能會認錯？”
若是這么一對比——
十有八九還真是喜歡了。
但是——
她表情有些微妙的古怪。
“爺怎么就看不出來呢？小姐姐在對待你們，跟爺時，沒區別啊？”
他這話。
讓幾人微妙的一默。
這人的情商，當真負到極點了。
瞅著他們那難以形容的的臉色。
她斜睨著漂亮的眼眸，似笑非笑道：
“要是真這么理解的話，你們在看向爺時，跟看待別人也不同，難道你們也喜歡爺？”
“這怎么能一樣？”
沈大師瞪眼。
“咱們什么關系？那姑娘跟你什么關系？”
“哦？”
她氣定神閑的撐著下巴。
望著繼續搞事情的沈二哈。
“說說，咱們什么關系，那姑娘跟爺又是什么關系？”
“你是不是傻？”
沈長臨簡直無語了。
恨鐵不成鋼的指著他。
“咱們明面上是主仆，背地里卻是兄弟，是親人，更是家人，喜歡你不是很正常？”
“不喜歡你能跟你攪合在一起嗎？那是正兒八經的，親情屬性的喜歡，懂嗎？”
“但是那姑娘就不一樣了——”
“她跟你是普通關系，又是男女，你對她又那么溫柔，她怎么可能不喜歡你啊？這喜歡是男歡女愛的喜歡，懂？”
“這樣？”
少年挑眉。
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仙姝小姐姐性子不錯，為人也不錯，最主要的是她有收納符，爺沒有，所以爺跟她進行了正規交易，對于這種友好性的合作關系——”
“爺不溫柔待之，難道要生冷的刺懟回去？回頭若是還需要什么合作，豈不是藥丸？想想你們手中的那些高階稀有靈符。”
“所以，這顯而易見的，算是合作伙伴，交情不錯的友人，怎么就基因異變成男歡女愛的喜歡了？”
她瞅著驚呆了的幾人。
嚴肅又正經。
“再說了，仙姝小姐姐喜歡爺，未必就是男歡女愛的喜歡，極有可能是合作伙伴，交情不錯的友人之間，英雄惜英雄的喜歡，換句話說——”
“就是親朋好友，兄弟姐妹之間的那種正常親情，友情之間的喜歡，跟你們喜歡爺是一樣的道理，所以——”
她咧嘴一笑。
鬼畜又略帶警告。
“沈叔叔，腦子黃料多不要緊，誰讓你是個混不吝的帶把的，更是一個吃喝皮浪，樣樣不缺的酒肉和尚？”
“但往后你若是敢把這種黃料，猥瑣到別人頭上，從而給爺加戲——”
“爺保證，一定將你腦殼塞進你的菊花里，讓你好好的品嘗品嘗，自己黃料的味道！”
沈大師悚然一驚。
連連搖頭。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我發誓！”
“呵”
銀發白衣的少年。
神情玩味又戲謔的瞅著他。
“你的發誓的時候，到是把你后背的那只爪子也拿出來，別比劃著一個取消的手勢啊？”
光明正大發誓忽悠人的沈大師。
被少年毫不留情的直接戳穿。
惹的神情一僵。
嘴角微抽的，輕咳一聲。
默默的將背后的爪子收回來。
嘿嘿嘿的傻笑片刻。
然后，極為麻溜的，蹲角落里，跟玉管家長蘑菇去了。
看著他這熊樣兒。
楚少年翻了個白眼。
這熊的，怕是一輩子就這樣了。
治也治不好，放棄治療了。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