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四周空空如也。
什么都沒有。
別說是他了。
就連仙姝泠跟拂兮也什么都沒發現。
拂兮繃緊了身體,卻不知該如何做。
而遠處站著,晃著桃花枝的少年,卻嘖嘖搖頭。
慢條斯理的揚起桃花枝,反手點在身后。
似是失望,又似是戲謔般,悠悠開口:
“太慢了——”
悄無聲息隱匿在空氣中,還朝著少年攻擊過來的姬沉魚,在被桃花枝點中的那瞬間。
當真變了臉。
靈力爆破,他的絕技之一。
融氣隱息,他的絕技之二。
竟然一連被破解?
要知道。
純粹的以空氣中的靈氣為燃點,所進行的爆破。
要比爆破靈符,或者其它武器,所帶來的爆破重傷度,要嚴重的多。
承受能力稍微弱一點的,會直接被炸死。
不然,如何讓人懼怕到,單是一聽,就膽寒的地步?
更不要說融氣隱息了。
那樣把自己融合到空氣中,摒除氣息與身形,成為空氣中的一部分。
比隱身靈符,以及其它靈器,仙器之類的,所帶來的隱身效果,同樣高明上很多。
是不可能被探查出來的。
這是他多次實驗出來的結果。
可眼下,依舊被輕易破解了?
這,怎么可能!?
相較于姬沉魚的震驚。
用同樣的手段,同樣的語氣,同樣點中人的手法,來反嘲諷回去的少年。
輕輕的彈了一彈焚艷的桃花枝。
幽涼的瞥他一眼。
“爺收回之前的話,看來姬公子也不能讓爺盡興呢”
這般說著。
他抽掉桃花枝,反砸向姬沉魚。
“嘭——”
巨大的罡風,在桃花枝下綻放。
將隱匿在半空中,偷襲的姬沉魚,給生生的拍到地上,深陷出無形的人坑。
“哇——”
姬沉魚,無法遏止的,又噴出一口血。
狹長的狐貍眸里,血氣蔓延。
他神情詭譎難辨的,盯著那少年看了一息。
然后,動動手指,極為快速的在身上點了兩點。
緊接著,整個人唰的一下,從深陷中坑中消失不見。
抄起環食彎刀,速度與力道提升了數倍,以殺神的姿態,朝少年擊殺過去。
此時此刻的姬沉魚,是真真正正的動了殺心。
他要殺了這個接二連三,如此羞辱人的少年!
沒人可以這般羞辱他!
任何人都不行!
“啊,這樣才對嘛”
而這般盛怒失控,力量與速度又提升數倍的青年。
讓少年舔舔唇角。
興奮的。
幽深鬼魅的眼眸里,都泛起了濃郁的狩獵暗芒。
“來呀,繼續獵狐獸宴吶,接下來——”
少年歪了歪頭。
幽幽揚揚,低迷雅致的輕呢。
“就,梳洗好了。”
輕呢一落。
砰砰砰的——
少年在半空中,便與隱身的姬沉魚廝殺了起來。
而一連開了三道氣門的姬沉魚。
體格的韌度與速度,被提升到了往常的幾倍。
甚至體內的靈力,都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消耗度,不要命的攻擊而出。
但,四面八方的靈氣。
卻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而來,鋪天蓋地的,涌入他的體內。
然后,從他的靈根中過濾而出,迅速的轉變成靈力,供他消耗。
非常的生猛厲害。
這種眼花繚亂,卻又能讓三人中修為最低的沈長臨,都能看進眼里。
可見姬沉魚,這是達到了一種怎樣的瘋狂程度。
“……這男人,他是瘋子嗎?”
沈長臨看的全身緊繃,冷汗都飆了出來。
沉凝又疑惑的問:
“這么下去,靈根不會崩?靈力不停輸出,靈氣不斷涌進,連緩沖的時間都沒有,直接轉化消耗,這樣難道不是會導致靈根變的越來越,呃,脆弱?”
“嗯,會崩。”
拂兮點頭。
神色帶了肅冷與凝重。
“靈根其實是一個培養皿,將靈氣培養成靈力,滋養提升靈修的能力與身體。”
“更是在鞏固自身的承受度,他這般模樣,只會消減靈根的純實度,最后靈根無法培育洗煉靈氣,崩裂,碎掉。”
他這話,讓沈長臨嘖嘖搖頭。
“這個男人,腦子怎么長的?這是拼著壞了靈根,也要干掉小祖宗啊?這不是在做夢?搞的小祖宗像是在欺負人似的,明明是他先挑起的。”
而仙姝泠,神色復雜又微妙的望著那樣不要命,似是在要拼盡全力擊殺別人的姬沉魚。
這樣的姬沉魚。
她第一次見。
在她的記憶中。
姬沉魚一直都是個,壓在所有人頭上,無法超越的存在。
不管是他的性子也好,天賦也罷。
總讓很多人感覺到無力。
爭不過,斗不過,連罵都罵不過。
最終,都是沮喪,痛恨,又狼狽的縮起來,自舔傷口。
可以說是一個,所有人都巴不得早點兒死的存在。
而她,也有這樣的想法。
但是,她把這些想法,都化成了動力,努力的想要超越。
可是,越想超越他,就越失敗,越做不好。
導致最后,她不得不逃離出去。
去圣廷求學,便是如此。
所以。
姬沉魚于她,是一個恐懼的存在。
尤其是每每一想到,往后她要跟這樣的人生活一輩子。
那種恐懼,就讓她顫栗不止。
她怕這個男人。
邪惡,風流,陰晴不定,手染血氣,更沾上無數殺戮。
還總是用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媚笑。
來讓她觀賞,他的那些,‘漂亮’的品。
真的讓她,感覺是如此的度日如年。
而如今。
就現在。
那般像魔鬼,像邪神一樣,壓的她喘不過氣來的姬沉魚。
原來,在絕對的強大面前,也是這么不堪一擊的嗎?
說不上來是荒唐還是復雜,亦或者是有些釋然與放松。
讓仙姝泠的神情,很是奇怪。
不僅她的神情奇怪,就連氣息也變的漂浮不定。
“咦,你——”
坐在她身邊的沈長臨,被她那漂浮不定的氣息給蜇了下,扭頭朝她看去。
這一看嚇了一跳。
這姑娘身上有一種莫名的氣息威壓。
而他們所坐的結界外,也被懸裹了很多靈氣。
但那些靈氣卻不知為何,滲透不進來,只是一層疊一層的貼在結界上。
像落雪一樣,沉甸甸的壓在上面。
“她,她這什么情況?”
沈長臨一臉懵的朝拂兮看去。
拂兮沉吟了下。
“可能,要進階,但是心境不太穩——”
他頓了頓。
朝著那邊看去。
那邊二人打的昏天黑地,離他們的距離也有些遠,勉強也殃及不到。
且,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