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所謂的智商壓制？
沈長臨覺得，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來自整個世界的深深惡意！
完全沒辦法好好的耍了。
而一禪大師這有些類似于反問的話，讓楚少年擰起了眉心。
須臾過后。
眸色大亮。
“通天階梯！”
“哦？何為通天階梯？”
一禪大師看著他，神色驚訝。
他剛剛好像有看到，有一息佛光在這少年身上閃過。
這少年，與佛有緣？
“三千大道，萬千大道，千千萬大道，萬萬千大道，皆是大道，而所謂的大道萬千，亦是大道，不過是——”
她清亮一笑。
佛華自來，蓮濃盛香。
“類別不同的分化驅使，所造就出來的條條道道而已。”
“歸根結底，道就是道，它只是道。”
少年抬頭，望向天空。
五指一張，靈力傾瀉而出。
朝著整個寺廟籠罩而去。
他的聲音，也隨著靈力的涌現，傳進三人的耳朵里。
“花有花的世界，草有草的世界，樹有樹的世界，妖有妖的世界，鬼有鬼的世界，魔有魔的世界——”
“而我們，乃人，有人類的世界——”
“生了靈智的，所走的路，與未生靈智的，所走的路，都是不一樣的。”
“就像界內外，修煉者與未修煉者，我們與我們，我們與他們，他們與他們，他們與我們，這就是道。”
“我該看的，該想的，不是道的本身，不是有多少道，亦不是別人走的道，跟自己走的道的區別。”
“而是我所走的道，最終通往哪里，我在自己選擇的道上，該堅持的是什么，該努力的是什么，最后又想得到的是什么。”
她低滟一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似乎是嘆息一聲，又似是沒有。
在她閉上眼的瞬間。
清古剎里，那座沉寂了很多年的鐘樓，驀的傳來一聲鐘鳴。
“鐺——”
一禪大師震了一震。
“阿彌陀佛。”
他雙手合掌，道了聲佛號，盤腿坐到了地上，看向拂兮跟沈長臨。
“二位也靜下打坐吧，小施主頓悟了，他的頓悟之光，亦會讓二位受益的。”
拂兮抿了抿唇，緩緩的盤腿坐到地上，閉目打坐。
沈長臨則是一臉懵。
完全不明所以。
這不是在請教問題嗎？
怎么就頓悟上了？
不是——
這人又不是和尚，怎么就給頓悟上了？
啊啊啊啊——
想抓狂！
暴躁又憋屈的沈長臨。
吸口氣，直齜牙。
最終，心塞塞的盤腿坐到地上。
打坐什么的，他還是會的。
至于頓悟什么的，讓它見鬼去吧！
他不當和尚！！
汝的道心為何？
站在一片黑暗中的楚君顧，歪了歪頭。
聽著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傳來的渺然聲音。
那聲音曠遠飄渺，分辨不出性別，卻很是能洗滌靈魂。
她眨了眨眼，神色有些困惑。
道心？
對，汝已悟道，道心為何？
唔，不知道。
那聲音有一瞬間沉寂。
片刻幽遠清廖的問。
汝想走何道？
想走什么道？
她撓了撓臉，表情奇怪。
難道不是想走什么道就走什么道嗎？為什么要拘泥于一條？雖說條條大路通羅馬的？但每條路上的風景都不一樣的啊，爺都想看，都想走。
那聲音好像被她這話給噎到了一樣。
好一會兒沒聲。
就在楚君顧以為，那聲音不會再開口時。
卻聽到：
那汝來做何？
不選道心，悟什么道？
悟了道，來了這里，又不選走的路，到底來干什么？
智商非常高，腦子非常好使的楚少年，莫名聽出了那潛臺詞。
她攤攤手，一臉無辜。
就是看看而已，所以，我現在算是站在大道腳下？
那么，你是誰？管理各種悟道的道頭？
“嘭——”
“咝——”
屁股地下的椅子，嘩啦一下碎成渣子，一點兒防備都沒有的楚少年，一屁股坐到地上。
疼的倒抽口氣，直呲牙。
她唰的一下睜開眼，從地上竄起來揉著屁股。
“干什么！問一下而已，偷什么襲呀！”
剛進入打坐沒多入的三人睜開眼。
入眼的就是捂著屁股，有些跳腳的少年。
他之前坐的椅子，不知何顧，直接粉成了一堆木屑，散落在地上。
而他本人，更是些氣急敗壞的沖著虛空吼。
“你，你這是干什么？”
沈長臨跟看傻子似的，瞅著扭曲著臉，兇巴巴的少年。
“不是，你不是在頓悟嗎？這是在干什么？”
楚少年斜他一眼，涼嗖嗖。
“頓什么悟？”
沒瞅見她被丟出來了？
“一禪大師說你在頓悟啊——”
“哦。”
少年面無表情。
“不悟了。”
“不悟了？”
一禪大師也有些懵，好像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悟道憑借的可是機緣，施主怎么就不悟了？這次機會要是錯過了，下次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要知道，有的人怕是一輩子都悟不出道的！”
這么好的機會，這少年怎么就給扔了？
他腦子裝的是什么！
拍了拍小屁股上的木屑。
楚少年咧咧嘴，笑容有些變態。
“小氣巴拉的，說都不讓說，問都不讓問，悟個屁的道，不悟了！”
“啪——”
她這話剛一落。
一道深紫色小閃電憑空出現，直接落她腦殼上。
嗖的一下。
竄成一團火焰。
瞬間將她那頭銀發，給燒了個一干二凈。
快的讓人淬不及防。
就連楚君顧本人都沒反應過來。
就那么頂著光溜溜的腦殼，呈現在目瞪口呆的三人面前。
那深紫色火焰，在燒完她的頭發后。
還啪啪啪的，拍了拍她那錚亮的小腦殼，似是很滿意這杰作。
做完這一切后，它才消散在空氣中。
而笑容有些變態的楚少年，表情徹底的扭曲了起來。
“我日——”
拂兮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
緊抿的唇角繃了繃。
努力壓住上翹的弧度，聲音瀲滟生波。
“冷靜。”
突突突突的——
她錚亮腦殼上的青筋，直往外飆。
足足有一分鐘，她都沒冷靜下來。
片刻后。
她拉開拂兮的手，伸手擼了擼光溜溜的腦殼，面無表情。
“燒的挺干凈，一根毛也沒留，技術不錯。”
“……噗——哈哈哈哈哈——”